盐酸帕罗西丁、米氮平、阿戈美拉汀……好长的一串抗抑郁药单……
精神科医生皱眉:“她有抑郁症?现在停药了吗?”
郑扶苏沉吟了一下儿:“应该是自从车祸后就没再服药过。
以及……我觉得她现在不抑郁了……所以没跟她提过以前的病……”
精神科医生想了想:“病人这段时间治疗手段繁多、用药复杂,而且做了外伤手术长期休养,脱离了原来的工作生活状态,所以抑郁症好转也有可能。
鉴于她长期大剂量服用抗抑郁药,那么这个病人记忆丧失,就不太好找有针对性的治疗方向……”
参与会诊的心理专科医生站在一旁默默看着药单,他今天来会诊本来是个陪客,无奈他是个太过认真的人,以至于这些医生里只有他没有忽略那个细节:诸多药单照片中,有一张病人名字没有被略去,上面赫然写着苏淮南。
心理医生玩味地看着这个显然不愿声张的家属,若有所思。
郑扶苏也发现了这个疏忽,不过他没有做过多解释,只是淡定地收起了手机。
他这辈子已经见过太多风浪,他不是没出过纰漏,但是他都能搞得定。
心理医生体贴地笑了,他学着郑扶苏的样子耸耸肩:“还有一种可能,完全是心理原因,你的病人根本就不想恢复记忆,也许……她就是想摆脱控制,重新做人呢……”
他深深地看着郑扶苏:“一个人被控制久了会反抗的,就算是潜意识也会反抗的。
哪怕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心理医生这句话很厉害,厉害到郑扶苏坐在沙发上久久无言。
林淮北回来的时候发现郑扶苏的脸色不太好。
核磁共振的报告要明天才能出,这次会诊在三位专家的束手无策中圆满结束。
精神科大夫给林淮北开了一些药:口服的奥拉西坦,还有一些注射用的小牛血提取液。
郑扶苏本想让护士小姐带着淮北去补个普通外科的号,看看她扭伤的脚踝。
林淮北活动了一下儿脚腕子,羞涩地拒绝了:“我好了。
不用看那个了。”
然后,她认真地抬起头:“那么,让我陪你去拆线吧。”
她知道自己在讨好他,但是她现在没有其他办法了。
郑扶苏“啊”
了一声,他这才想起来今天是约好来拆线的,看一看表:三点已经过了。
反正迟到也就不急,他牵起淮北的手慢慢带她走到医院的休息室。
对着琳琅满目的自动售卖机,他贴心地垂头问:“北北要喝什么?一边喝水一边在这里等我好不好?”
林淮北眨眨眼:“我陪你去啊。”
郑扶苏摇摇头,耐心地对她解释:“拆线的话会见血,很恶心,你会嫌我脏的。
你在这里等我。
等他们把我弄好了,我们去吃饭啊。”
林淮北咬着嘴唇垂下了头:“嗯。
好的。”
她觉得自己像个被他包裹的未成年人,她不喜欢这样。
看着郑扶苏等电梯的背影,林淮北随口问了护士小姐一句:“外科门诊在很高的楼层吗?”
护士小姐笑着解释:“郑先生不是去外科。
他是去见刘医生,刘医生做他家私人保健医生很多年了。
据说跟郑先生一家子都很熟悉。”
淮北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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