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叹了口气,起身行了一礼,说道,“在下宋文杰,让二位小姐见笑!”
白芍“嗤”
的一声笑出声来,说道,“这位是我家小姐,我只是个丫鬟,可不敢当!”
阮云欢听到“宋文杰”
三字,不觉唇角挑起,说道,“原来是宋公子!”
上下打量,见他衣衫不但皱巴巴的,还有好几处撕裂,形容虽然狼狈,却举止有度,十分守礼。
宋文杰双手连摇,说道,“在下可不是什么公子,不过是穷书生一个罢了!”
白芍向阮云欢瞧了一眼,见她目光里有询问之意,便问道,“你为何寻死,可遇上什么为难的事?”
宋文杰轻叹一声,苦笑道,“说出来,怕小姐和姑娘笑话!”
白芍笑道,“刚才你寻死不成我们已经笑话过了,难不成还有更可笑的事?快说罢!”
宋文杰见白芍性子磊落,阮云欢话虽不多,但模样也极温和,便道,“我本是云州一介书生,去年侥幸中了举人,今年便报了吏部,参加今年秋末科举,哪知行到半路,丢了官府发的浮票,看看盘缠也快用尽,我实在没有法子,只有一死了之!”
“不能赶考,你就不活了?”
白芍瞪大眼,瞅怪物一样瞅着他。
宋文杰苦笑道,“我也不想,可是……可是我如今进退两难,只有一死!”
白芍道,“我虽只是个小丫鬟,却知道官府的浮票可以补发,你回去补办一张,再来赶考便是,怎么就非死不可?”
宋文杰摇头道,“云州离帝京千里迢迢,一来一回,便要走一年有余,如今我就算回去,补了浮票,又如何赶得上今年的秋帷?”
白芍皱眉道,“赶不上今年的,再过三年再来,总强过去死吧!”
宋文杰脸现难色,说道,“姑娘有所不知,我父母双亡,在叔叔家长大,为了我这次赶考,叔叔已倾尽全力,我纵回去,还哪里凑得齐再来赶考的盘缠?”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
白芍感叹,抬头瞄了瞄阮云欢。
连张校尉都能送那么一包银子,这个书生瞅着可怜,或者小姐能够相助。
阮云欢眼眸微眯,默默的听着。
这位宋公子,上一世她虽然没有见过,却知道他的名字。
他丢了浮票,无法参加科考,又屡屡自杀未遂,便流落帝京。
三年之中,屡屡逢难,险象环生,却每次都毫发无损。
有相士曾说,他是福星降世,不但自己遇难呈祥,便连他的身边人也一起受到福佑。
此话恰被淳于昌听到,就设法替他补了浮票,在三年后的科举中高中榜眼。
而也正因为淳于昌的出手相助,宋文杰知恩图报,从此也成了五皇子一党的铁心人物。
后来淳于昌几次遇险,轻易脱难,都有他在身边。
对相士的话,在上一世,阮云欢本来不信。
但是这一世……有了自己的重生,还有什么是不能信的?
见白芍望来,阮云欢便点头道,“银子倒是小事,只是要再等三年,倒是可惜!”
书生叹道,“若果然只是为了银子,也倒罢了,只是我临走时,叔叔和家乡父老都寄予厚望,就此回去,实在无颜以对!”
“无颜以对就寻死?”
白芍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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