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闻人椿便是为谈情保驾护航的那位。
事实上没什么好防的,统共撞到此处的人也就文在津一位。
闻人椿甚至觉得他不是歪打正着撞进来的,而是一路跟过来的。
“文大夫,您且回吧。”
闻人椿这般此地无银三百两,文在津连头不必往草木里探,便知里头是谁。
他扁着嘴唇摇头大叹:“礼数框死人啊。”
说罢竟席地而坐,大有“你们不走我不走、你们要走我还是不走”
的架势。
“文大夫,您要不去那边的亭子小坐?”
闻人椿一边说一边费力地抬起他的一个胳膊,可酒鬼最是笨重,闻人椿用光所有气力也没将他抬高一丝一毫。
“文大夫,您可怜可怜我。
若是被二少爷知道了,会怪我做事不力。
他生气事小,说不准会罚我月俸,甚至关我入柴房怎么办。”
文在津连连挥手:“放心罢,你家二少爷唬人一流,舍不得的。”
而后他还化被动为主动,往自己身边空地拍了拍,说道,“站得多累,不如一道坐下吧。”
闻人椿可不敢,面上堆满难色继续请他:“文大夫,您就不要让小人难办了。”
“小椿啊。”
他没来由叫了一声,声音悠远,似乎是在叫闻人椿,又似乎是在叫任何一个人,“你觉得做人的滋味如何?”
她只知道霍钰见了这一幕,会让她知道惩罚的滋味。
“听说你家原在西边?”
文在津又问。
闻人椿本来一心只想将他从地上拔起来,就这么一句话,四两拨千斤,让她失了力气。
“是。”
她牙齿缝里蹦出一个字。
“战火燎原,铁蹄不怜白骨,你失了家园,还要于人世间流离,可你硬是坚强地活到现在。
小椿,佩服啊!”
他高昂一声,脸上少有这般诚恳颜色。
闻人椿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淡淡回了一句:“命运逼迫,随波逐流而已。”
“那你可曾羡慕过?嫉妒过?”
“……”
“譬如说,你戏班子里的那位?就不想攀上枝头,做霍府主人吗?”
“哪里是主人啊?”
沈蕉自打那一出过后,便被二娘以休养生息为名软禁于房中,如今活得恐怕还不如她这个小女使自由。
“何况我太重了,枝头会被攀断的。”
“若有一根枝头足够坚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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