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衙役顺手从她那儿捞了一个肉包子,现蒸的,烙铁一样烫,纵使王衙役皮糙肉厚也被烫得暗啐几声。
“这日头,真是要热死个人了!”
他抹了一把汗,汗水如柱,和手上的热油混到了一起。
至于“皱皮娘子”
们来自何方、要去何处、姓甚名谁,素来管不住嘴的王衙役没有再提一个字。
看来是桩要案。
陈大娘对着锅中翻滚的面汤,若有所思地感慨了一声。
“来碗阳春面!”
“好嘞!”
感慨很快从她的思绪中划过。
直到这桩案子发芽抽枝,渐渐伸向了东边的某一户、西边的某一家,陈大娘才再度想起这燥热而诡谲的一天。
日落西山之前,霍府的女使已将今晚的饭菜布置妥当。
一大盆素水凉面,两道青叶菜,再有一份炙牛肉,全是许还琼近日喜爱。
菊儿怕她受委屈,常说“娘子,您别为了照顾女使小厮,压着自个儿的心性儿”
。
不知是不是被菊儿撺掇的,她今日倒真的有了突发奇想的玩意儿。
“冰酪?”
“不知怎的,就是忽然……馋了嘴。”
偶有任性,许还琼自觉脸红。
“娘子。”
菊儿直言道,“冰酪生冷,恐怕会伤着少爷。”
“咱们大娘子可比少爷重要呢!”
跟着霍钰一道回来的小厮冲菊儿嚷嚷道。
方才他们一进屋便听到了大娘子与菊儿的话语,霍钰二话不说,当下给他使了个“立马去办”
的眼神。
这主君与大娘子的感情果然是远近艳羡。
肚子鼓鼓的许还琼仍是下意识地起身,霍钰迈大了步伐,将她扶回雕花玫瑰椅上:“你我之间,怎么还讲究这些。”
“礼不可废。”
她虽说得一本正经,脸上却是抹不去的少女爱意。
“先吃面。”
夫妇闲聊间,霍钰已经替她拌好了素面。
他耐心十足,银丝笋菜被匀称地和进面条之间,顶上盖几片炙牛肉,牛肉之上又浇了些许菜籽油,比清汤寡水时诱人许多。
他到底是过过艰苦日子的人,不像别家主君只知吃、不知做。
“钰郎今日似是比平时回来得早了些。”
吃了两口,许还琼便落了筷子。
她心心念念那冰酪,酸酸甜甜的、冒着白气的,吃进嘴里时就像一朵云在嘴中化开。
霍钰则盯着那碗炙牛肉吃,很快,小半碗便空了。
他边吃边和许还琼搭话:“我怕回来晚了,你得饿伤自己。”
许还琼太讲究这些,只要霍钰说了回府用膳,她必要等到他落座才动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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