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陶氏开口,夏叶便笑嘻嘻第自针线筐里拿了银剪:“姑娘好主意,那茶花真正新鲜。”
不多时,夏叶送了茶花进来,陶氏看着心里也欢喜,亲自插上了,对着镜子前后左右地照。
春芽捧了只小青瓷碗进来,低声道:“太太,药得了。”
陶氏收了笑容,捧定药碗,垂了眸子道:“老爷那边的药呢?”
春芽道:“也得了,龚妈妈亲自送过去的,已经服了。”
陶氏默不作声地盯着手里的汤药看了半响,一仰头将碗黑黝黝的汤药吃了个干干净净。
林谨容忙捧茶与她漱口:“爹爹既已醒了,我还是先过去问安吧。”
陶氏沉默良久方将帕子掩了口,把含在口里的茶水吐入痰盂里,低声道:“去罢。”
地方小,林三老爷就住在陶氏隔壁,林谨容不过是从一道门出来就踏入另一道门。
此时天色已然大亮,林三老爷头上扎着白绸,盘着腿坐在窗前的榻上,抱着个汤婆子,皱着眉头挑挑拣拣第从漆盒里找果脯吃,一边翻捡一边同一旁低眉顺眼的龚妈妈道:“这药忒难吃,也就没吃过这么难吃的药。
趁着天气好,爷等会子吃了午饭就回城去。”
龚妈妈干笑:“良药苦口利于病,老爷身体金贵,还是该养好病再回去的。
不然太太怎么放心?”
抬头看到林谨容,忙道:“四姑娘来得正好,快劝劝老爷。”
林谨容晓得林三老爷吃药是要黄姨娘哄的,便道:“爹爹,养好身子才是正途。
家里无忧,大表哥已然先行归去了,舅舅不会急,定会等您养好身子一起走的。”
这话提醒了林三老爷,他要陪客呢,陶顺钦不说走,他又岂能独自先跑了。
想到这里冷清寂寞,又没个善解人衣暖床添香的,不由长叹一声,歪在榻上,满脸的无趣,指使林谨容:“你去请你舅舅过来,就说我请他下棋。”
兴许可以说动陶顺钦赶紧回清州去也不一定。
“是。”
林谨容紧紧盯着他的脸色看了几分,见他除了精神有些萎靡不振之外,一切再正常不过,方才转身出了房门。
陶顺钦果然应约而来,任由林三老爷如何旁敲侧击,丝毫不提什么时候走,只是满面笑容,天南地北地瞎侃。
林谨容陪陶氏吃了早饭出来,又见龚妈妈蹲在火炉前卖力地煎药,对着林三老爷那罐子药如同伺候小孩儿一样的精心细致。
反常即为妖,虽然前世林三老爷一直到她死都还祸害人间,但这一生很多都不一样了。
林谨容在廊下立了许久,心中终是不安,便吩咐荔枝:“你去同厨房说,晚上再熬点昨夜那种红枣乌鸡汤。”
然后独自一人走到龚妈妈身边蹲下去接蒲扇:“妈妈,我来熬罢,也算是尽点孝心。”
龚妈妈自是不答应,去夺林谨容手里的蒲扇:“这怎么使得?这是下人做的事情。”
林谨容一闪:“妈妈此言差矣,给父母双亲伺药,是儿女该尽的孝道。
我不会,妈妈您就教我。
说来,这是什么药?妈妈可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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