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浑浑噩噩的意识,也在瞬间彻底惊醒了过来,白天热热闹闹的,后半天冷冷清清成了鲜明对比,尤其是风还特别大,堂屋挂着的绫布不停地摆动着。
我前脚还没迈出大门槛,突然听到有人叫了一声“咩咩”
,我脑袋一下就炸开了,我小时候特别瘦,而我奶奶就喜欢叫我咩咩。
这下我都不敢动了,站在门槛边没敢做声,更不看回头看。
我就颤巍巍的站着半天,没有动静,我只听到爷爷家的楼上挂着的井绳被风吹的撞在墙板上发出来的声音。
好半天我偷偷的转过脸看,一下又看到奶奶的遗像了,还是那样笑吟吟的看着我,我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我想转身回房,但如今我连从奶奶遗像前面走进后面里屋都不敢。
整个堂屋静的跟陵园似的,就只能看到晃动的绫布,刚准备转身继续出去,结果就听到‘嘭’的一声。
这声音很沉闷,可我听到,好像是从堂屋的棺材里传出来的。
这下我脚跟子都软了。
没敢动,心里一个劲念叨奶奶,你别吓我之类的话。
也幸好再也没了一点动静。
我出大门口的时候特别慢,就是怕又突然出现什么动静,出去后外面有点黑,堂屋大门的瓦灯照的不远,不过隐隐能看到猪圈的茅厕。
出了大门我都是提着裤子小跑过去的,茅厕里面搭了一块木板,被一张床单遮掩住的。
黑不隆冬的。
上厕所的时候,我刚提裤子就准备赶紧往回赶,此时远处的天空一声闷雷响,我看见遮掩厕所的的床单布突然动了一下。
而且外面好像风更加的大了。
我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碰碰乱跳,当时我也没多想,穿好裤子准备往外跑回去,结果刚打开遮掩的厕所床单,一个穿着绿寿衣,红布鞋,耷拉着身的奶奶就站在厕所门口,笑吟吟的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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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体就弹簧似的从床上立坐起来,乌漆麻黑的房间里什么都看不到,我感觉自己身上黏糊糊的,脸脖子全都是冷汗,这会真的能感觉心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乱撞。
周美琳没有发出鼾声,她好像睡的很香也没动静,但这下我真的想上厕所了,但大半夜让我害怕,一时半会没敢去,裹着被子躺了一会儿,实在是憋不住了,我只能推搡着周美琳,让她给我作伴。
我走在前面,刚打开堂屋的门就透露出一股凉风,一二月份的天气,在山村后半夜还是有些冷,外面真的空荡荡的,堂屋的棺材端端正正,还有门梁的正屋插着香和蜡烛还在燃烧。
堂屋的门大敞敞的开着,瓦灯挂在大门口散发出格外微弱的光亮,贴着窗户的油纸被风吹的哗啦哗啦的响,还有掉在堂屋的绫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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