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弄出人命了?”
秦海紧张地问道,心想,这个蛮牯不会是拿着铁锹往人家脑袋上试了一下吧?
“这倒没有。”
张老三道,“就是把他村子里一个远房侄子从外头带回来的一把刀给磕坏了。
其实吧,这事也怪他那个侄子,他非说自己的刀是钢口最好的,肯定比蛮牯的铁锹钢口好。
然后两个人就试了一下,结果,蛮牯的铁锹砍了个小缺口,他那个侄子那把刀倒是破了个大缺口。”
“这不算什么麻烦事吧?愿赌服输,他那个侄子还能叫他赔刀不成?”
秦海不以为然地说道。
宁默他们做农具用的钢材本身就是好钢,加上秦海的热处理工艺与众不同,加工出来的铁锹钢口自然是极好的,把人家的刀磕出一个大口子,实在不是什么意外的事。
对方既然是主动要与蛮牯比试的,总不能输了就赖账吧。
张老三道:“他侄子倒是没有叫他赔刀,但是看上了他的铁锹用的钢材,非要蛮牯找人用同样的钢材,帮他另做一把刀出来。”
“这不还是要赔吗?”
秦海笑着说道。
张老三道:“不是赔,他那侄子愿意出钱的,说出多少钱都可以。”
听到钱字,宁默的眼睛就亮了,不等秦海说什么,他便来了一句:“这个容易啊,让他拿10块钱来,我再去弄块钢,帮他打一把刀。”
“等等,张师傅,蛮牯的侄子想做的刀,是什么样子?”
秦海拦住了宁默,对张老三问道。
世界上的东西,不是有钱就能做的,有些东西还是要问清楚为好。
张老三把刚才手里拎着的那个小布包拿起来,放在饭桌上,打开让秦海等人看。
秦海只看了一眼,就大摇其头,说道:“不行不行,这样的刀我们哪能做,张师傅,你可别害得我们几个都进去喝茶呀。”
原来,张老三的布包里包着的,竟然是一把自制的军用匕首,两面都开着血槽,活脱脱就是一把管制刀具。
“是啊,张老三,你想害我们呢?做这样的刀,让公安局发现了,连我们一块抓走的。”
苗磊也跟着喊起来。
他们几个人虽然成天游手好闲,不算什么进步青年,但经历过两轮严打,他们对于哪些事情能做、哪些事情不能做,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这种山寨版的军用匕首一度在社会上很流行,是平苑街头小混混的必备装备。
但在严打时期,因为携带这种匕首而被请去局子里喝茶的小伙伴实在是太多了,因此他们都知道这东西的利害。
张老三一拍脑袋,像是想起了什么,赶紧说道:“哎呀,是我糊涂了。
我没跟你们说清楚,蛮牯的这个侄子,人家是部队上的,他拿这种刀是没问题的。”
“部队上的?”
秦海这才放下心来,他从桌上拿起那把军用匕首,仔细端详了一番。
只见这把匕首的刃口磨得发亮,显然其主人是经常使用它的。
在一侧的刃口上,有一道刺眼的缺口,这应当就是张老三说的,与蛮牯的铁锹比试之后留下的伤痕。
从材料质地上看,这把匕首使用的钢材标号挺高,但冶炼工艺有些不过关,导致钢材的强度未能达到设计要求。
加之后期的热处理显然也不到位,因此这样一把军中利器,竟然会折于一件乡间农具之下。
从张老三叙述的过程来看,匕首的主人对于这把匕首的质地应当是极其自信的,否则也不至于拿出来挑战蛮牯的铁锹。
匕首被铁锹砍出一个砍口,显然大出匕首主人的意料,至于此人的反应是灰头土脸,还是恼羞成怒,秦海就不得而知了。
在发现一把铁锹的钢口居然比自己引以为豪的匕首更好的时候,匕首主人就提出了希望蛮牯找人帮他重新制作一把匕首的要求。
“张师傅,这把刀,你是打算让我们来做,还是你自己来做?”
秦海问道,做生意就是这样,这好歹算是张老三揽来的活,要看张老三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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