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怎么做起这个了,&rdo;沈画盈语气难辨地说,&ldo;这种事交给下人做就是了,你身子那么重,还是快去歇着吧。
&rdo;徐姨娘抬起头看了沈画盈一眼,柔柔地笑着说:&ldo;盈丫头你不懂,要自己亲手做的才舒心呢,等你有了自己的孩儿就明白了。
&rdo;这不还没生下来呢!
沈画盈一句话卡在喉咙口,却又急急地吞咽了回去。
徐姨娘前年就有过了一次孕,本来一直好好地,可后来已经八个月的时候突然莫名其妙地滑了胎,到现在都不清楚到底是何原因。
沈君阳白高兴了一场,自然是很失望的,虽嘴上没怎么责备徐姨娘,可往她这里来的次数也愈发地少了。
沈画盈又被关了紧闭,沈明秋整日在外面也不知在晃荡什么,徐姨娘一时之间日子颇为难过。
而徐姨娘经过那次落胎,身子也被狠狠地折腾了一番,在床上病病弱弱地躺了一个多月。
可徐姨娘这个人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全凭着一口不服输的气劲,没多久她便坚强地爬了起来,不知又用什么旧情打动了沈君阳,让沈君阳往她这里来的又勤了些。
然后几个月之后,她又有了孕,到现今已经快六个月了。
&ldo;丫鬟什么的没偷懒吧?&rdo;许是徐姨娘蜡黄枯槁的脸色刺痛了沈画盈,让她有些别扭地转开脸,&ldo;我就要嫁入侯府了,若是她们敢偷懒什么的,我定饶不了她们!
&rdo;徐姨娘笑着摇摇头,眼里已经没了年轻时的妩媚与锐气:&ldo;我的闺女一向是最本事的,只是侯府虽好,却也不是好相与的地方,你自个儿要小心。
&rdo;沈画盈心情复杂地点点头,昂起头说:&ldo;日后她们全都得看我脸色,你也不必在这儿受气了。
&rdo;沈画盈知道,沈君阳今日对徐姨娘的冷落,俱是因为自己不听从沈君阳的安排,和沈画芷交换了婚事。
所以即便徐姨娘有孕,沈君阳也很少来这里,再加上前几日刘氏打杀红苓,狠狠地折了自己的面子,连带着徐姨娘在这深宅大院里也跟着看别人的脸色。
可徐姨娘面对着她却一句怨言没有,反而仔细叮嘱着她婚后的各项注意事宜,沈画盈心情复杂地听着,心头突然一阵阵难过,心里的不安也越扩越大。
她突然很想扑到徐姨娘怀里痛哭一场,向她述说自己的不安,可是心底最后的骄傲阻拦住了她。
她马上就是侯爷夫人了,是这京城里尊贵无比的女人,还有什么好值得难过的呢?她不需要那些脆弱无助的情绪,以后她会一直是高高在上的模样,高贵骄傲地俯视那些欺辱过她的人。
最后她推门离去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朝徐姨娘回头看了一眼:&ldo;若是你遇到什么麻烦,就托人去平阳侯府找我。
&rdo;徐姨娘点点头,眼睛里满是不舍,两行清泪突然顺着她枯黄的脸颊滚落下来:&ldo;娘知道了,娘不能送你出门,你自个要好好的。
&rdo;沈画盈眼眶一湿,却依然高昂着头点了点头,转过身,不带迟疑地朝外走去。
初冬,沈画盈出嫁。
平阳侯府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大户人家,所以办的婚事自然也排场极大。
沈画棠也跟着去凑了个热闹,只见那个平阳侯看起来三十出头的年纪,面皮白净,身量中等,一双眼睛却显得有些狭长诡谲。
沈画盈一身大红花卉云锦嫁衣,盖着红盖头由自己的亲哥哥沈明秋背了出去。
沈画棠瞧着沈画盈的背影,心里空落落的不知该想些什么,这个和自己一向不和的四姐姐终于出了门,这门亲事是她自己求来的,至于是福是祸,也都是她自个的事了。
到得沈画盈回门的那一日,沈画棠被刘氏叫了去,只见沈画盈身穿金边琵琶襟外袄,大红色的洒金裙子,看起来甚是盛气凌人。
可不知为何,沈画棠总觉得沈画盈眼眶微微发红,看起来却显得精神颇为萎靡不振,只是沈画盈一副侯爷夫人的作态,倒是把眼里的疲惫都给掩了去。
刘氏瞧见沈画盈这个样子脸上明显的不快,原本沈画盈就和她不对付,从来不肯听她的话。
如今她成了侯爷夫人,身份比自己还贵上几分,说话作态间更是不将她放在眼里。
沈画蕊看到沈画盈这个样子更是生气,言语之间也帮着母亲挤兑沈画盈。
沈画棠懒得搅合到她们间的这种明争暗涌里去,待了一会便请托有事回了自个的院子。
沁雪居如今只剩下了沈画棠一人,倒也算是清净。
妙语见沈画棠心情有些烦闷的样子,便过来问道:&ldo;姑娘要不去花园里走走,散散心?&rdo;沈画棠摇摇头,今日家里有男客,她还是不要胡乱走动的为好:&ldo;今儿个也不太冷,我就在这院子里坐坐吧。
上次我给明川做的帽子还没做好,正巧趁这一会没什么事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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