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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大升的鞋子并非在河底找到的,而是在西市——被惠大升的妻子找到的。
对于惠大升的妻子,宋闻渊的印象还只是停留在一抹撇下了年幼女儿抱着尸体嚎啕大哭的背影上,自始至终连模样都不曾见过。
今日一见,倒是些许意外,这妇人打扮朴素简单,长得却是极好,说话温声细语气质婉约,此刻素面朝天一身孝,更是惹人心生怜惜。
对方自称娘家姓张。
张氏说她这几日夜间翻来覆去地梦魇,白日里却又总浑浑噩噩地沿着惠大升落水的那段路来回游荡,今日亦是如此,只不知怎地,就走到了西市里,在一个狭小的弄堂里发现了这双鞋子。
这两日下了雨,鞋子还有些潮湿,却并无太多泥印。
但衙役将周边搜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任何其他的蛛丝马迹。
唯一能够证明的是,惠大升落水真的不是意外,而是人为谋害。
但经过衙役对周边的再一次盘查询问,仍然一无所获。
这双鞋……好像有点用,又好像没什么大用。
张氏说着说着又哭了,只她伸手摸索却没摸着帕子,就着袖口抹着眼泪鼻涕,甚是狼狈可怜。
元戈见着上前两步递过自己的帕子,对方飞快地看了她一眼低声说了句“谢谢”
,就退到一旁低着头擦眼睛。
元戈却突然嗅了嗅鼻子,然后抬手蹭了蹭鼻尖,又嗅了嗅,退到宋闻渊边上低声喃语,“这香……若是我记得没错,这是花间堂的宝贝,一两银子那么指甲盖一点的苏合香。
市舶司的小吏油水如此之足?”
她的视线落在张氏孝衣之下的鞋子上,大脚趾的地方破了洞,脚指头都已经露在了外面。
再看眼下几乎破败的院子……显然,惠家几近捉襟见肘。
花间堂是城中最贵的香料铺子。
宋闻渊微微变了脸色,低声咬耳朵询问,“你确定?会不会是别家的,比较便宜。”
“我这鼻子素来敏锐,何况前两日我闻着你书房里的熏香甚是不错,刚去花间堂寻过,那掌柜的还同我拍着胸脯保证过,这苏合香整个盛京城中只有他家有。”
“寻见了?”
询问声里,带着几分笑意从胸膛里传出,又沉又稳,令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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