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正严璐拿着朱慈烺的路引左看看,右看看,直至摸到了路引地下藏着的银子这才笑道:“秦小哥儿要找租房入住澄清坊?好说好说,严某一会将牙行牙子给你找来,就说严某关照过了,定不叫秦小哥儿吃亏!”
严坊正单名一个璐字,见朱慈烺这么会来事,心下多了一分亲近,又道:“同住一处,都是街坊。
都道是远亲不如近邻,待秦小哥儿住下来,严某做东,请左右邻里庆贺一番,不能叫别人笑话咱们澄清坊的人不懂礼数。”
朱慈烺身后的司恩眼皮一抽一抽的,对太子这番诡异志趣着实感觉一阵眩晕。
堂堂天下储君,竟然跑到这穷酸弄堂里和一介草民称兄道弟起来。
看朱慈烺的表情,竟然还很是适应,朱慈烺笑着道:“坊正如此抬爱,这酒席岂能让坊正破费。
还是学生做东,宴请诸位邻里吧。”
这会儿,严璐带着朱慈烺到了一户小院门前,敲开了门,喊着:“刘老哥儿,来生意了,新来邻里秦小哥儿要在咱澄清坊谋一住处,你快些出来,不要让新邻久等!”
喊完,严璐接下朱慈烺的话,道:“秦小哥儿不愧是个伶俐人。
不过去酒楼就太破费了,咱们左近几个邻里就有些厨艺颇为不错的,新住小院摆几个大桌,邻里自家吃些酒更见热闹。”
“那就依坊正所言。”
不多时,牙人中介刘涣走了出来。
这是个年岁看起来五十有余的老汉,严璐剧中介绍,两边见礼,严璐嘱咐了一番,刘老汉畏畏缩缩地应着转而问向朱慈烺。
“我喜欢清静,偏僻些不要紧,地方要宽敞,两进小院住上十来个人就行。”
说完,朱慈烺就让司恩跟着刘老汉去看房子。
而朱慈烺则和严璐闲聊起来。
“京师不太平啊,鞑子入关了四次,京师的人便一次比一次多。
南城北城挤满了难民。
只是咱们这澄清坊,却是人烟少了起来。”
严璐打开了话匣子。
朱慈烺疑惑问道:“这是为何?”
严璐指了指西边:“城西之处大多官宦,朝中大员一茬茬解职,不是南归乡里,就是下狱进牢,不知多少。
咱们城东这边倒是没有多少官宦,住的大多是富户。
但富户多经商,天下不太平,道路多匪患,经商的人自然就少了起来。
尤其听闻辽东又是战败,京师人心惶惶,今月已经有七处宅院挂了牌子待售了。
待到夏日随着漕船北上的商户们来京,不知多少弃了宅院不再来的,又不知多少旧宅待售的。
那刘老汉这些年的日子,更见难过了。”
朱慈烺闻言不由皱眉起来:“这京师生计,岂不是更难寻了?”
严璐点头:“高门大户自然无忧,但小民百姓的日子,的确太难过了。
鞑虏入寇京畿,京师涌入百姓无数,京里雇工之处就那些地方,连京师土著想寻个职司活计求口饭吃都不容易,更何况又来了这么多争食的。
有些积蓄的还能合计转圜下,一无所有的,就只能卖儿鬻女,只图孩子能有个活路了。
对了,秦小哥儿可寻到了活计?需不需要严某帮你问问?”
说着,严璐看向朱慈烺,目光炯炯。
这是来套话摸底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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