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子承打开右手边的暗格,取出一个长方形的桃木盒子,递到华珠手上。
华珠轻轻打开,里面是一些珠宝首饰,没什么特别的,她将珠宝扒开,摸着木板,有一块微微的凸起,她一按,木板梭开,又露出另一个长方形的物件儿来。
色黑,约一尺高、两寸长、一寸宽,质地为金属,但又不像普通的铜或铁。
周身雕刻了简约的花纹,从正面看,又被一条金线切割成上、下两部分,上部分占了整体的三分之二,像个小型衣柜,有两扇门;下部分为三分之一,像个小抽屉。
“这是什么?”
华珠一边端详一边问。
“佛龛,上面的柜子可以打开。”
“哦。”
华珠很自然地把桃木盒子递给了廖子承,自己则拉开上面的两扇小门,便见门内刻着六个大字,“天煞忌、永世孤”
。
想起廖子承的经历,华珠的脊背漫过一层恶寒。
佛龛中间稳当地坐着一尊黑漆漆的、慈眉善目、双手合十、胸口有的释迦牟尼,但奇怪的是,它脸颊有两行干涸的血迹,华珠就道:“这是……”
“血泪。”
廖子承拿起铁丝,挑了挑灯芯,“噼啪”
一声,有火星炸开,身体的自然反应令他眨了眨眼,“每一次它出现这种异状,我都会失去一个很亲近的人。
从我得到它,它一共流了四次血泪,然后我失去了一个朋友、父亲、祖母、和王三爷。”
“你多心了,一定是巧合。”
“除我祖母外,其余三人都死于大火,这也是巧合?”
华珠狠狠一惊,“廖大人不是病死的吗?”
六年前,建阳县衙的库房起火,烧掉不少重要资料,廖大人一直没能找出真凶,便郁郁而终了。
“我把他从库房的大火里背出来,他被烧得面目全非,可那些天他明明请假去了外地,不该出现在建阳……”
廖子承有些语无伦次,但华珠听懂了,也就是廖大人制造了不在建阳的假象,却偷偷潜入库房,这其中一定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所以廖子承不能让大家知晓廖大人去过库房,便谎称他因为愧疚而生病,无法上任,没多久再“郁郁而终”
。
华珠无法想象廖子承是在一种怎样的心态下背出廖大人的尸体,又怀揣着怎样的心情为他瞒天过海……正是那一场变故,让他从天堂跌进地狱,“棺材子”
、“小灾星”
……各种贱称接踵而至,伴随着无数冷眼欺凌,堪堪压在一名年仅十四岁的少年肩上。
华珠想问“这些年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话到唇边又觉得这种马后炮太多余,便改问“老夫人的确是病死的吧?”
一问完,华珠就发现这句话更要不得,因为廖子承在谈及廖大人时都只微暗的眼神,霎那间变得幽暗无底,又似有冰霜刮过,狠狠凌迟着她的肌肤。
华珠吓出了一头冷汗,“瞪我干嘛?难不成老夫人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
廖子承捏紧了茶杯,半响后缓缓松开,“我祖母过世的那年,正好是你与李公子定亲那年,提起她老人家,你不会想起早逝的未婚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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