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枕词尝完了酒,再去看题。
只见题目乃是题在莲花的其中一枚花瓣上,写题的人用针在花瓣上密密扎出孔隙,每个字都由细小的针孔组成,合起来便是一句:“凡刺之法,必先本于神。
何者谓神?”
这……
言枕词揣摩了一下,总觉得这看上去既像是医家问题,又像是道家的问题。
他略作沉吟,以指代笔,在另一花瓣上写了答案。
答案落入花瓣,但见莲花之上光华一转,先前的一问一答已然消失,花瓣重新光洁,唯独花瓣之色更艳两分。
他再看水中莲花花色,色浅者众人相逐,色深者则流过许久才被人拿起,方才恍然:颜色越深,被人答问越多,故而越难。
想明白了这一节,言枕词便再在花瓣上列一问问后者:“今有一鹦鹉,杀了食其脖,可食几段。”
写罢,又以更小字再写,“此题甚易,不谢。”
接着,莲花盏被重放入水中,还未转过一条水道,便被另一只手拾起。
言枕词顺势看去,但见一落拓之人将花盏拾起,对着莲瓣久久沉默,方才提笔挥毫。
这人络腮胡子遮了大半的面孔,胡须纠结,满面风霜。
衣衫浆洗发白,多打补丁,一副潦倒生平的模样。
但他双掌宛如蒲扇,五指关节粗大,身材极为板正,浑身上下没有半点文人墨客的气息,倒给人个粗鄙不文但修为不浅的外功横练者的感觉。
言枕词视线刚落到这人身上,这人立刻警惕回看。
两方对望一瞬,翅膀扑扇之声突然自头顶响起。
言枕词抬起头来,只见青鸟衔花来,嘴中所叼之花瓣,正是方才落拓中年所写的答案。
他伸手接过,定睛细看,只见花瓣上写道:“有十数段。
此题甚难,何必谢!”
但你还不是答对了。
言枕词哑然失笑。
他收下莲瓣,不再关注答题人,站起身,信步往其他方向走去。
曲水依旧流,青鸟时时飞。
言枕词转身不久,又一只青鸟自天空飞下,来到落拓人身前,啄着落拓男子的手腕,要将喙里叼着的花瓣丢到落拓男子掌心之中。
落拓男子并不着急。
他若有所思地注视着言枕词离去的背影,直到这道身影消失在花木之中后,他才按一按自己的手臂,压下因紧张而冒出的成片疙瘩。
随后他张开手掌,接下青鸟叼来的花瓣。
花瓣展开,字迹出现,其上写道:
“一切安排妥当。
鹿鸣宴宾客所携之物,已入聂经纶汤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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