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羡从沙发上拎起了包,可眼角余光瞥到茶几,带来的一盒饭他还没吃,“我把装餐盒的包留下,你吃饭吧,一会儿凉了。”
盛时彦哪还有心情吃饭,他捏住了她刚刚抬起的手腕,“三五分钟就好,你等一下。”
言罢,他转身按了下茶几上的内部专线。
唐羡往回抽手,“我不用,你不用麻烦了。”
他能不能不要再这么照顾她,她承受不起,她也不想承受。
盛时彦皱了下眉,“你头疼还没好,我不放心。”
“我没事!”
“唐羡!”
盛时彦高声了一句,目光蹿火,整个办公室的气氛都降到了冰点。
唐羡被他惊得怔住,她僵硬得一动不动,他无奈,上前一步,低下头,轻轻地环抱住她,“对不起……”
他不想跟她发脾气,他也不想吓到她,他真的已经很忍耐了,她不要在这个时候拒绝他,真的不要。
“我让陆源送你,好不好?”
她现在状态很不好,他怕她一个人回家会出什么意外。
他已经失去过她一次了,他不想失去第二次。
唐羡被他抱住,霎时间,好像心里头的千万般委屈都快涌出来了,她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泪水浸透了他轻薄的衬衫,“你觉得让他送我我就能好了是吗……”
盛时彦顿了一下,“那我送你。”
盛时彦一旦决定的事情,任谁也改变不了,下午两点,在盛世员工一片惊愕的目光中,盛时彦推掉了自己所有的工作送唐羡回家,下楼的时候,他们还撞见了对面思古公司的总监李蜜,可眼见着那两个人的脸色不是很好,李蜜便没打招呼,双方像平静的空气一般,擦肩而过,没有交集。
车子在地下停车场里启动,又过了几分钟,唐羡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眼睛始终盯着窗外。
她不敢看他,也没勇气看他,一路上的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也犹如这两年的走马观花,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处境和心情,她心底里有些难过又有些虚无,心慌的同时,眼底变得更为干涩。
如果人能选择性失忆该多好,那她也可以把过去的那段事情忘掉,跟盛时彦重新开始。
可一转两年,时间还没有消磨掉她心里的疙瘩,也没有人能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她一个人在美国的时候,还一度自嘲地认为自己这段婚姻十分可笑,可现在她笑不出来了,她好像被人作弄了一样,手足无措,又毫无挣脱的希望。
“你先睡一会儿吧。”
盛时彦看她一眼,她呆呆地望着窗外,已经有十分钟了。
唐羡缓缓地回头,也看了盛时彦一眼,她眸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情感,但也只是一闪而过,她眼皮很沉,其实她也想睡,可是这期间她尝试了几次,每一次都是无功而返。
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她想睡又不敢睡的样子,盛时彦目视前方,一只手伸了过去,“睡吧,别想了,到家了我叫你。”
细嫩的皮肤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捂住,唐羡用黝黑的睫毛轻扫了几下,良久,闭上了眼。
睡吧,确实,她再想下去也改变不了什么,她想了两年都没想通,现在再想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多余的头绪。
时间还早,发动机低沉的声音好像暗夜之中的催眠曲,缠缠绵绵引入入梦。
唐羡眼皮很沉,她侧靠在副驾驶的椅背上,渐渐地,呼吸声开始变得平缓绵长。
昨天才刚下过雪,室外的温度还不是很暖,赶上红灯,盛时彦踩了下刹车,车后座有备用的毛毯,他解开安全带,探身拿过来盖在了她的身上。
两分钟的红灯,他一直盯着她侧脸的睡颜,一瞬不瞬,神情专注。
她不知道,两年前,他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甚至还曾经跟博莱酒店调取了当天全天的监控录像,可好巧不巧,四楼的监控当天坏了,死无对证,真的是应了那句死无对证。
“嗡——”
手机的震动声音响起,打破了空气里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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