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很漂亮!”
蔡连姜指了指那座锅炉塔,“在那里看太阳下山的话。”
我轻轻皱眉,有点防备他,又有点相信他。
他也不在意,只管往前走,像是坦荡得很。
我保持一米多的距离,跟在他后面,走在小路上,两边的爬地草沾满了雨露,让我想起了乡间的小路,有些放松。
等爬锅炉塔的时候,我已经不再防备这小子了,主要是那锅炉塔的楼梯实在太简陋,全部是长满铁锈的铁片子,而每一级之间根本不封实,一级就是一个镂空铁片,身边的扶手也全是铁锈。
扶的话,一手锈。
不扶?那踩这个楼梯跟玩杂技有什么区别?
我专心上楼梯,一级一级登高,等我发现蔡连姜已经停下来的时候,我也来到了最高层。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我的心宁静下来,默默地站在扶手前,看向远方——原先高不可攀的巨型烟囱,像缩小了体积一般,镶嵌在晚霞这幅油画当中。
我还未曾学过油画,不曾记住欧洲,只是现在想来,当时的景色,即使再美的中世纪油画,也是描绘不出来的。
薄云连片,如轻纱挽住整片天空,金色、橘色、橘红色,阳光晕染得云彩层层递进,眺目望去,最接近太阳的云雾只剩下薄透一层,仿佛太阳是个仙子,穿上了最五彩的丝织霞衣。
“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层。”
蔡连姜叹了一声,他转过头来看着我,脸上浮现出大人感怀当年的那种微笑。
我警觉起来:“你不是蔡连姜。”
他笑了笑,转头回看夕阳。
“快要落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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