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想,即使身上没有,心里也总是有的。
与小姐相反的是,虽然我还没有上小学,却已经认得许多字了,公公牤牤在我犯错时,也从来不打我。
即便有一次,我和小姐在玩一个非常荒诞的游戏,猜拳还是扮家家?总之我要依照游戏规矩,在老屋两座沙发中间的空隙中,拉一泡屎。
小时候的我,还真的照做了。
做完之后,我也担心会挨打,但是公公牤牤回来后,我告诉他们,他们却没有打我。
牤牤还移开了沙发,把那坨粑粑打扫了。
又洒了火灰,扫了好几遍。
小姐同我玩的少了,我就经常去找她,有次去她学校里,路上还看到一朵非常漂亮的花,像是橘红交织的百合,也像是变异的南瓜花。
但是后来的人生中,我再也没有见过一样的花。
到了小姐的学校里,她还没有下课,下课之后,她看我来找她,就带我玩滑滑坡——她们学校后面有个土坡,许多孩子跑到上面,坐着从土坡上溜下来,对孩子来说非常有意思。
我也开心的学着玩儿,但没玩几次,她就要上课。
我一个人又在外面玩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孤单冷清——她们学校建在后山的后面,还要再走一个峡谷,穿过小路,再爬小半截坡才到。
这里人烟比我家那边还稀少些,离每个村子院落都不近——现在想来,正是几个村子的中心,离谁也都不算太远。
小学只有间房,是青瓦白墙的,看着有些渗人。
后来也败落了,荒草丛生的,连房子的木骨架都露在了外面,不过当时在里面上学的人,不会想到罢了。
我离开学堂,下了坡,又走到峡谷与油炸屋相连的小路上,路边水田漠漠,几只小鸟时而飞起,有农人在田间赶着耕牛,看到耕牛,我想起一件事,那是在小姐还没来的时候,那时候家里还养着一头大黄牛,公公牵着牛带着我路过沙子地(我家最肥沃的一块旱地,靠近河边,这块地经常种花生、豆子、芝麻),他突然要捂着肚子,要上厕所。
“远狗,你牵着牛,公公马上回来。”
公公把麻绳塞在我手里,匆匆忙忙跑了,去的方向是沙子地旁边的荒草堆,那荒草堆下有个极小的码头,想必当时他去河边解决了。
却说我这边拿着麻绳,这麻绳对三岁小孩来说,实在是太粗了,而且我手里这段,细线炸起,在夕阳的映照下,散发着土黄的光,有一种古老的味道。
而麻绳另一头牵着的牛,对我来说就太高了,像是一块古老的巨大岩石活了过来,我觉得自己完全不是它的对手。
果然,黄牛动了起来,它“哞!”
地低沉叫了一声,似乎在疑惑,为啥突然不走了?
见牵绳子的人没有反应,它踢踏了几下,蹄子落在地上,扬起不少黄土尘埃。
阳光即将消失不见,整片天空红中泛黑,马上就完全黑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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