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息奄奄地垂着头,距离被捕到此时不过三个时辰,可看见厂卫的靴尖时,他浑身剧烈颤抖起来,含糊地告饶认错。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酸腐味。
符柏楠抽出帕巾遮掩口鼻,低声问:“谁的手笔?”
符糜笑嘻嘻道:“回主父,是小的和小安子一块审的,咱们可都是您教出来的,不费大劲儿不见明血,和锦衣卫那群猢狲儿不一样。”
“嗯,很利索。”
符柏楠摸出三张大额银票随手递给他,“今日没你俩事儿了,歇着去吧。”
“哎哟!
谢主父!”
“谢主父赏!”
符糜和符安两人拿着银票,欢天喜地的退了出去。
符柏楠唤来一人,吩咐道:“给他腰上包扎起来,谁找来的,扔回谁府里去。”
言罢转身而去。
符肆猜不透他心中打算,却并不敢多言。
符柏楠回到屋中,净手后处理了些厂务,临及正午时,他唤来符肆道:“去准备些黄纸烧酒。”
符肆一怔,即刻了悟道:“随时有备,主父明日几时去?可需属下备车?”
符柏楠摇首:“同往年一样。”
符肆领命而去。
当夜,符柏楠宿在了东厂。
第二日清晨,他更衣简装,换了一身肃白,一人一马一壶酒,出了门。
天很早,晨风凛冽,符柏楠方出厂门,抬眼便碰见正往这走的白隐砚。
两边照面,互相都是一愣。
片刻后,符柏楠牵着马走去过,低声道:“有事?”
白隐砚本已欲言,听到他难得算得上温吞的口气,却又停住了,许时才禁不住道:“你怎么了?”
话问完,她自己先笑着摇头:“也并无大事,昨日忙,没抽出空,今日开始我店中休业三天,就来看看你。”
她偏头打量他,“你伤好些了么?”
符柏楠动作一顿。
白隐砚见他如此,笑笑并未说破:“昨日你们手下去我那吃饭,跟他们聊了一会儿,听说你被皇上罚了。
虽然是两三日前的事,但我还是有些挂心。”
她举了举手中食盒:“想给你送点药膳。
你既有事,我便递进门里去,你回来再用罢。”
说着便要绕过去。
你打算去哪。
你为何穿白。
你怎么拎着烧酒。
你要不要现在吃饭。
这些,白隐砚一句都没问。
她知情知趣到令人生不出半分推拒。
符柏楠看着赶眼色过来的小太监接了她的食盒,忽然伸手拿了过去,“我还未用早膳。”
白隐砚愣了下,道:“盒中有汤,你若骑马,会颠出来的。”
符柏楠利索道:“那便不骑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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