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文瀚和符柏楠就是后宫中的两扇大门,华文瀚掌北司,宫正司、□□、内宫宫狱、朝臣家眷,跟这些扯上关系的他都能伸手,只是重刑轻武,且每日琐碎宫务繁重,手下人也不多,身上背的官位就少;而符柏楠手握东厂,又拿着很大一部分批红权,一万阉军直属禁卫,话便比他有分量得多。
武乃权之根本,一切阴谋权术必须建立在此之上,抛去武力,剩下得俱是空谈,世事历来如此。
“呼……。”
冬深了,出口成霜。
近夜,华文瀚提灯走在宫道上,白霜不时顺口鼻呼出。
他走得不快,故而当身后那人戳他肩胛时,他能迅速转身抓住对方。
“……你干甚么。”
“还能干什么,叫你啊。”
那人眨眨眼,歪头冲他笑起来,一双秋水翦瞳在宫灯映衬下熠熠生辉。
她反手抓过华文瀚的手一顿乱搓,口中一连串地说道:“冷不冷冷不冷?我快冷死了,咱们靠一块,我给你暖暖。”
华文瀚连忙将手抽回,张张嘴恼道:“不、不知廉耻。”
“……”
他眼看着那小宫女瘪起嘴,眼里上了雾,抽抽鼻子,大红披风里的小脸皱起来,带着三分哭腔大声指责:“你骂我!”
华文瀚慌了手脚,结巴道:“我……我不……”
“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我没……”
“你就是!
你就是你就是!
你嫌弃我了,你不想和我好了!”
小宫女说着,两颗热泪顺颊滚落,伸手推他一下:“你走!”
华文瀚脑仁儿又疼起来,但这疼里夹着点甜,夹着点心甘情愿。
他将宫女拉到道边冬青丛中,又不会安慰人,用宫服袖子给她胡乱擦擦脸,手足无措了片刻,僵硬地伸手虚抱住她。
“好了好了,别哭,多大人了……。”
他拍着小宫女的背,手法木得很。
她吸吸鼻子,闷声道:“刚才谁说我不知廉耻的,现在怎么抱着我啦?”
华文瀚头疼道:“……狗说的。”
小宫女破涕为笑。
她回抱住他,把眼泪胡乱蹭在他大氅上。
两人靠得很近,隔着厚衣服,体温仍旧缓缓传来。
抱了一会,华文瀚僵直道:“我……能放开了吗……。”
小宫女低低地问:“为什么呀?”
华文瀚道:“……这样不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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