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时渊的平静,并不是装出来的,他是真的非常平静。
外人都传他与德妃有过往,可实际上,他从未对任何女子动过心,一直以来,他的身边,全都是男子,不管是对任何的女子,他都会保持距离,和德妃有过几次接触,完全是因为,徐家的老夫人,曾对他的生母,有过些许恩情,他才会在得知老夫人体寒以后,帮着寻了狐皮,还有野山参。
这些东西明明都是让德妃转交给老夫人的,也不知为何,传到外面便成了,是他对德妃有心思。
其中缘由,他不想过多的解释,完全是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可现在,十年了,老夫人都离世了,他这根本不存在的心思,竟然还成了皇上的一块心病。
“九弟还真是豁达,德妃,曾经也是与你有过往来的女子,现在,竟也如此看得开。”
贞光帝抬起眸子,盯着下站着的人,他之所以会让徐安珍进宫,走到妃位,完全就是为了想要看到萧时渊生气,失望,可现在,他什么也没看到,还损失了自己的孩子,他并不想承认,他这样的行为,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皇上,臣弟与德妃从未有过任何逾矩的行为,还请皇上明查。”
这是他第一次为了这样的事情向旁人解释,以前听到这样的传闻,他是从来没有放在心上的,皇上虽然有心结,可也从未表示出来过,可现在,他觉得,哪怕他指天誓,皇上也未必会相信。
“无妨,都是些过往,孩子已经没了,宫人也处死了不少,这件事也该收尾了,朕乏了,不如就辛苦九弟,把后宫那些尸体处理一下吧。”
贞光帝摆了摆手,示意太监进来把人带出去,他现在没有办法处置萧时渊,叫他过来,也只是想要看一看他的态度,现在什么也看不出来,他也只能是让人离开。
“臣弟告退。”
萧时渊退了出去,刚出御书房,便看到瑞安王正在外面等着。
“没事?”
瑞安王坐在轮椅上,一脸担忧的看着他,宫里出了这样的事情,所有人都是惶惶不安,得知皇上召见了萧时渊,他自然明白肯定是没好事的,这才特意赶了过来,就是怕万一,皇上要是一气之下,直接把人给处理了,好歹兄弟一场,他很清楚,九弟现在的处境有多艰难,若是他也不帮着求情,可能就没有人会帮他。
“没事。”
萧时渊接替了侍卫,亲自上手推着轮轮椅,怕是这个世上,真要找出一个为他担心的人,除了瑞安王,也没有别人了吧。
“皇兄现在膝下没有皇子,整个人都是浮躁的,很多事情上,他很容易会失了理智,听说,这一次,杖杀的宫女和太监,总共有二十多个,这样的大场面,开国以来,都从未生过,想必明日上朝,肯定会有不少言官会对此事提出异议,朝堂不安稳啊。”
瑞安王自顾自的说着,他刚才是跟着太后去了后宫的,那场面,他一个大男人都是看傻了,偏偏太后和皇后一脸漠然,不得不说,论心狠,还得是女子,而后宫的女子,更是心狠到了更高的境界,想想都可怕。
“你是没看到,那些宫人的下场有多惨,打到全身是血,都是人命,进了宫,却是命如草芥。”
瑞安王感叹了一句,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心太软,所以注定与上位者是有着天壤之别,皇兄在人命这件事情上,一向淡定的,可他,总感觉,人命就是人命,不该有高低贵贱之分,因为这样的想法,不管是太后还是皇兄,都曾教育过他无数次,让他谨记自己的身份,不要与贱民相提并论。
“我看过更惨烈的死人场面,战场上,从来不缺血肉。”
萧时渊淡淡的回了一句,对待人命,他也没有看得太重,不过,是在战场之上,那个地方,从来都不缺死人,更不缺鲜血,就连他自己的命,在每次上战场的时候,他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自己的命都没有看重过,又怎会看重别人的命,只不过,这是在宫里,丢了性命的人,也全都是些普通人,没有大仇大恨,不过只是因为,伺候了德妃,所以就丢了性命,确实是悲惨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那些人死在战场上,多少还能称个烈士,是为国捐躯,可这些宫人皇兄的脾气,好像越暴躁。”
瑞安王长长吐出一口气,要不是因为是母后的寿宴,他是万万不会进宫的,现在好好的寿宴也没能好好参加,反倒是见了这么血腥的场面,着实让他有些后悔来这一趟。
“对了,今日在宫宴之上,我看到江晚和卫子悦两个人一直在说话,她们怎么会认识?”
想到刚才在宫宴之上,他坐在了太后的身边,原本他和卫子悦是夫妻,本是该坐在一起的,都已经差人去请卫子悦过来与他同座了,结果,她竟然拒绝了,说是不合规矩,自己坐在宫人安排的位置即可,他也没说什么,结果,没一会宫宴一开始,便看到卫子悦和江晚一直在嘀嘀咕咕的说话,好似还很开心的样子。
“不知。”
萧时渊冷冷回了两个字,想到江晚,他的心里好像才能更平静一些,突然想起,他们分开时,她的眼底闪过担忧之色,也不知,她是不是还在担心自己,他要不要派人给她传个消息,告诉她,自己一切安好。
“你就,不打算争取一下吗?江晚的年纪在女子中可不小了,你要是看上人家了,就得动作快些,要不然,有你后悔的时候。”
这样的话,瑞安王怕自己要是不说,便不会有人会与他说,他虽是皇家中人,看似有着一堆的亲人,可皇家里的人,本就不讲亲情,更何况还是萧时渊这个没了生母,受皇上忌惮的人,更是不会有人会与他说这些为他好的话。
“你看上卫子悦的时候,倒是运作极快,结果,现在后悔吗?”
瑞安王翻了个白眼:你小子是会扎刀子的,一扎便是让我不能吱声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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