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说:“它怕你咧。”
犟筋头说:“它不怕得中耶!
马就怕打它的耳梢子。
可那地方不好打。
打得轻,它不害怕;打得重,若打不准,一鞭下去勾瞎眼,就把匹好马打残了。”
程虎笑着夸道:“我服你那鞭法稳、准、狠。”
二人就走了。
次日,犟筋头掂杆鞭去牵马。
那马拴在桩子上,仰着头,用蹄扒着地,“咴咴”
叫,一见犟筋头掂杆鞭过来了,顿时塌了胯,放俩屁,尿几滴,腿发抖。
犟筋头上前用缰绳的铁链子箍住它的嘴,扽几下,把它扽的仰头直咧嘴,给它个下马威,然后牵着它,套马车上,又套两匹拉梢马,赶着它们,和帮车的一起去装砖。
二人装完砖。
犟筋头站在车杆旁,用一只手扶着杆、另一只手握着鞭立在胸前,微仰着脸,挺着胸,一蹿一蹿地和辕马并排走。
三匹马昂头碎步“喤喤啷啷”
往前走。
见一个路坑,犟筋头往后靠着车,喊声“捎!”
,那辕马便立刻仰起头,塌着腰,撅着腚,往前蹬四蹄,奋力扛,梢马也立刻站住了。
遇上坡,犟筋头在空中盘旋着响鞭,用一只手拉着车帮,响亮地喊着“驾!
驾!
驾!”
那马便勾着头,凹着腰、撅着尾、抠着蹄、奋力拉。
一路上,马车、轱辘头车、人拉架子车,像一溜水。
轱辘头车把式羡慕地和犟筋头打招呼:“你赶的这套家伙好得狠呀!”
犟筋头绷嘴笑罢说:“也和你的家伙差不多。”
轱辘头车把式“嘿嘿”
笑。
车到工地跟前,犟筋头“吁”
一声喝停牲口,看着一垛垛砖,让帮车的去问砖卸在哪。
春光叫他们卸到猪圈里。
犟筋头见从正门过去卸砖绕路远,又见面前两垛砖中间有个口、从这口赶车过去是近路,想自己的把势保险能把车从这口赶过去,便“驾”
一声,甩一鞭。
那马便跃身往前拉。
这地方是新址,地上还扯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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