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大笑,拍了拍白无常的肩膀,戏说:“若不是我知道儿郎你胸无大志,还真该提防你觊觎我的森罗殿。”
赞完,又对马面说:“我若不是早知道黑无常躺在梁上,又怎会甘心被大匾当头一砸?你道这大匾是巧合落下的吗?”
此言一出,马面全身冷汗,原来阎罗早已知道他有异心,若不是那黑无常生性高傲,此刻,恐怕阎罗已借黑无常的手除去了自己。
牛头全然不懂,纳闷的问阎罗:“我主干嘛偏要挨那一砸?”
轻笑:“我若不挨这一下,怎么撒泼作势,哭笑反复的给那黑儿郎看?”
牛头点了点头,还是没有全懂,只知道阎罗计谋高超就是了。
马面颤声道:“君王英武,万古不腐!”
“鹦鹉?我还麻雀咧?”
阎罗拂袖,又对马面说:“你不必拍我马屁,今日之事,你记在心上,再想称霸森罗十殿时,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我今日的机灵。”
马面冷汗不止,轻声回:“属下不敢,属下不敢。”
牛头不懂,愣问:“打哑谜吗?”
不理牛头,阎罗轻轻碰了碰自己的伤口,觉得痛感又起:“如果没事做,你们把大殿收拾收拾,这会儿要是来客,成什么样子?我去找孟婆要点伤药去。”
说完,拔腿便要走,却被白无常止住:“我有话说。”
“哦?难道儿郎还要给我念生意经吗?”
白无常点了点头,扬笑:“没错。
是生意经,我想替阎老大加一个本钱。”
阎罗沉下脸来:“什么本钱?”
白无常用扇子拍了拍自己的鼻子,笑回:“我。”
还是那张邋遢的醉脸,此刻已丝毫无惧,仅剩坦然。
长出一口气,阎罗阴声:“你要送死,我不拦你,但你魂飞魄散时,须怨不得我。”
转身大笑,醉步连连,走下台阶,白无常朗声说道:“丰都无鬼使,森罗少无常。
不知道你阎老大如果一次损了两个鬼使,再无人为地府引魂,好好的地狱成了空架子买卖,到那时节,传将三界,会不会沦为笑柄……”
人已醉去,朗笑声依然回荡,笑得阎罗一张老脸僵成了铁青色。
阳间六月,正是晴天艳阳。
林草葱郁,百鸟争鸣,一副太平景象。
佛、仙、鬼、魔、道中人在阳界行走一般少用法术,一是为了遮人耳目,更多的是为了少耗真气,留存修行。
即使如此,修法之人行路,仍要快过常人许多,浊气均在吐纳之间去除掉了,自然身轻气爽,可以连行百里,水米不进。
自出了丰都城,黑无常便直取东向,也不知道行了多少里路,只知道穿过重山百余座,直到前方现出一个小茶坊,才觉得有些口渴。
收起胸中清气,放慢了脚步,待接近茶坊时,见到一个须发老人在茅棚下煮茶,一个兰衫小姑娘,腰里挂着一条白粗布帕子,正忙前忙后,穿梭在几张桌子中间。
略微一打量,见饮茶歇脚的有一个皂袍书生,与他同桌的是一个书童。
桌腿下倚着一个方形背筐,筐上搭着草帽,草帽下尽是些文房书籍,想来是要进学的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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