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你我二人相识,仿佛就在昨日般。
一本话本就能让深宫里的两个女人结为好友,甚至能让珍珍、让杜羡加入我们。
我们在长乐宫和朱大人投壶、玩飞花令、玩牌的日子,说不快乐是假的,就是这些小小的快乐,日积月累,让我想好好地、长久地活下去了。”
祝思嘉不禁流泪:“物是人非,珍珍马上要被元存送回家乡;杜羡出宫后,担起了益州军务大任,现在已经是杜将军了;朱大人更是太学院院长,深受学子爱戴。
我……”
后面的话,她不忍心说。
她忽然觉得,如果自己离开,那这深宫之中,岂不是只会剩下余欣一个人?
那时她该怎么办?
余欣替她擦掉眼泪:“姐姐怎么说着说着,就哭了呢?你还有我呀。”
她凑近祝思嘉耳畔,悄悄说道:
“有件大逆不道的事,我想起来都后怕。
你生病以来,我没少做噩梦,前几日我都还梦到长乐宫挂满了白幡,梦到你离开人世了,而且是自戕,陛下生了好大的气,在你的葬礼上摆着张臭脸。”
余欣自己也哭了起来:
“姐姐,你答应我,现在做了皇后,再也没有什么迈步过去的槛了,你不要再做傻事好不好?陛下让你吃过这么多苦,如今这皇后之位也算苦尽甘来,你可千万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和他赌气。”
“男人就是贱,你不要和贱人计较。
自古帝王多短命,你就熬死他,届时开开心心当太后、当太皇太后,咱们姐妹一起养面。”
祝思嘉被她逗得破涕为笑,为了让余欣放下,她点头同意,又叹气道:
“太后可不是那么好当的,我没有子嗣,他在时我能是皇后。
倘若他走后,未央宫那位的儿子可不会放过我。”
“就说这几日,我下令节流以来,她宫中用度只增不减,处处和我作对,被我强制收拾了才肯安分些。
人家和陛下有着表兄妹的情分,我怎么敢多去招惹?说不准她儿子连这都能记我一笔。”
余欣:“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您。”
祝思嘉:“嗯?”
余欣:“昨日我母亲进宫探望我,和我透露了许多事。
据我父亲猜测,陛下从东倭归来,保不齐就要去母留子,把那位的孩子过继到您膝下养着了。
陛下已经秘密给他送过书信,让他准备做三朝太师呢。
再忍她一些时日又有何妨?甚至无需脏了你自己的手。”
听着这些话,祝思嘉看上去确实前途无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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