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思嘉受宠若惊,担心之余,暗暗下誓:一定要尽我所能替母亲守好这份荣耀。
在她走神之际,马球场上忽然响起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姐弟三人扭头望去,晏修居然不知何时走到了场上,走到那只雄鹰身前。
重工点翠绣有龙纹的帝王华服在日光下浮光流动,秋风徐来,晏修在解开镣铐的雄鹰面前举步生风,腰上悬挂的玉佩琼琚熠熠生辉,恍若天神降世。
他向雄鹰伸去手。
就在这瞬间,雄鹰居然蹲下身子,向他俯首称臣,亲昵又温和地将脑袋放到晏修手上反复蹭动。
场内更是发出如雷鸣般的议论和赞赏,随行的史官更是连忙掏出纸笔记载这一神迹,所有大秦人都见机跪下,整齐划一地喊出漂亮又震撼的口号:
“天助大秦!
六合独尊!
神祇显圣!
万世不朽!”
晏修的笑容愈发夺魂迷魄。
能受万众顶礼膜拜,任谁都会意气风发。
这样的场面上辈子发生过,只是祝思嘉并未像今日这样亲眼见证。
今日得见,震天撼地。
而晏修在台下隔着数重人海,远远望向祝思嘉,天地恢弘旷荡,四周金鼓喧阗,可他完全不在意了,好像此时此刻眼里只有祝思嘉一人。
那种眼神让祝思嘉脑子那根弦狠狠断裂。
上辈子她见过这个眼神。
在她和晏行成婚那夜。
晏修亲临逸王府参加了他们二人的婚事。
她被从正堂送入洞房之时,受到府内嬷嬷的留难,她们刻意没有好好搀她,以致使她在一众宾客面前狼狈摔倒。
她甚至摔倒在晏修脚下,盖头滑落,她抬首,对上晏修一双溘然猩红的眼。
那个时候他好像也是这样的神情,只是和今日的春风得意不同,全然充斥着伤怀。
自秋猎那夜,到祝思嘉和晏行成婚那夜,她都在有意躲避他。
她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出场,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
在她新婚夜后的三个月,晏修才终于肯将十八岁的祝思仪迎进皇宫。
是巧合吗?
祝思嘉不敢再去细想。
……
还有五日便到马球赛。
驯鹰会结束后几天,晏修都在没日没夜外出打猎,回到营帐时浑身都沾满血腥味,总能将祝思嘉吓一大跳。
更这几日他都未让祝思嘉侍寝,两个人躺在一张榻上的时候,他只是轻轻搂着她睡觉。
祝思嘉做了无数次再次侍寝的心理准备,他却没有强迫她一次。
一个不重欲又克己复礼的帝王……
祝思嘉好像有点明白了为何这么多贵女爱慕他。
这日晏修打猎归来,他猎到几只毛色上乘的白狐,准备留给祝思嘉做件大氅。
可她并未像往常一样在营帐里等他。
晏修问道:“祝美人何在?”
胡顺海满脸无奈:“祝美人被太后娘娘的人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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