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是你们少爷打死人?”
谢鳞端起茶碗,轻轻吹去表面的茶叶,一边示意袭人出去,一边继续询问,“所以现在被关进应天府衙门的牢房?”
“大人说的不错!”
张路赶紧答话,茶碗连碰都没敢碰。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
谢鳞反复考虑红楼中的内容,现问题并非无法解决,“我是问,你们少爷亲手打死了那个冯渊吗?”
作为一个曾经的现代红学爱好者,他早已看多了后世各种分析讨论,几乎红楼中所有关节事件或是节点全都包含在内,分析延伸向、考据向、历史向甚至黑暗向等等,反反复复不知道有多少。
这其中,当然少不了薛家入京的,“薛蟠打死冯渊”
。
先说薛蟠的身份。
一提起这位,但凡对红楼少有了解的,往往都会加上好几层滤镜,呆霸王、没脑子、败家子等等,却唯独忘记了他的身份,金陵薛氏家主。
没错,是家主。
他是薛家的长房嫡子,同时也是唯一的儿子,继承权毫无争议,二房名义上也得听他的,别管他的实权如何,甚至到底有没有实权都得另外讨论,至少在名分上,他确实是家主。
这样的身份上街,可能只有孤零零一个人吗?
不是有个段子吗?
“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做一个恶少,每天吃饱没事干,就带几个狗腿子,到大街上闲逛,找机会调戏一下良家妇女。”
这样的身份就算遇到冲突,可能亲自参与打架吗?
以薛蟠的性格,顶多也就打完的时候,上去踹两脚或是扇几个耳光,刷一下存在感,绝对不可能一开始就上去,来个“带头冲锋”
。
就好像他和柳湘莲,一开始硬气的不得了,一顿揍直接老实。
他就是那种看着很猛、其实很弱的废物性格,没救。
“大人说笑了,这如何使得?”
张路的回答也印证了这一点,“我们少爷但凡是出门上街,身边定是要跟着人,或是两三个或是五六个不等,那天一共有四个男仆跟着,动手的也是他们——若是这点儿事情还要我们少爷动手,府里养着奴才们做什么用?”
“原来如此,我错怪了!”
谢鳞放下茶杯,语气愈淡定,“既是下人动手,不会是蟠兄弟指使吧?”
“大人误会了,我们少爷怎么会做这种事?”
张路既然能被薛家作为代表派来京城,脑子肯定不笨,“不过是几个当奴才的气不过,眼见少爷被人所辱,这才主动上前厮打,哪里有少爷什么事?”
“你刚才说的这些,有人能证明吗?”
判案嘛,当然需要证据。
“当然有的!”
张路已经面露喜色,知道该怎么说话,“那天正逢集市,街上最少上百人亲眼看见的。”
“如此一来,还有什么不好解决的?”
谢鳞看表情就知道,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再有一个,你们少爷不会无缘无故和那个冯渊抢丫头吧?中间可有什么误会?”
“大人不提,小的还真疏忽了。”
张路思考片刻,脸色渐渐难看起来,“根据那天随着少爷的奴才交代,当时并非强抢,而是给丫头的爹爹付过银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冯渊也说自己已经花钱买下来,我们少爷性子一向爽利,哪会听他聒噪?”
“找到那个所谓的‘父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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