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芋捏着她的小脸蛋扯了扯。
小家伙脚一跺,“哎呀,海芋妈咪你轻点啦,我细皮嫩肉的,哪经得起你这么掐,我可不要变成个小胖子。”
小大人般的话,笑翻了大伙。
“臭美。”
海芋手指点她额。
安安双手擦着小蛮腰,“臭的能美吗?美的能臭吗?香的才会美,美的就是香。”
跟绕口令似的,也不知道是谁教会了她这般地伶牙俐齿,千寻是喜忧参半。
吃的是鸳鸯锅,爱辣的吃辣,喜欢清淡的吃白锅,还有蘸酱可以自行调配。
火锅是这个城市冬天里最受欢迎的平民化食物,吃起来,不光氛围好,捋袖子扎膀子大口吞咽,明明烫得直叫唤,还是道好。
天寒地冻,吃了还可以暖身。
只是,谁都不曾想到,会在这里遇上海芋的婆婆周淑兰,哦,不,是前婆婆,左手牵着约摸七八岁的外孙,右手牵着安安大小般的外孙女。
那小女孩尚不懂成人世界的丑恶,看见海芋,手指着,“外婆,是舅妈耶。”
说着就挣脱了手,小腿儿撒欢似地跑过来。
周淑兰脸色一变,追上,将小女孩抱起来,低声呵斥,“别乱叫,她不是你舅妈。”
要不是拗不过小外孙的倔脾气,她才不会来这么个乌烟瘴气的地方,也就不会遇到这个倒霉的女人。
小女孩嘴巴一扁,“明明就是舅妈嘛。”
周淑兰耳光扬起作势恐吓小女孩,“再叫我打你。”
海芋冷笑一声,坐在位子上没有动,扬了声道,“哟,我说耿夫人,您不是最讨厌这种嘈杂没格调的地方吗?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哦,这么怎么有闲心呢。”
顿了顿,似是漫不经心地瞟了眼窗外,又道,“不对呀,今儿个天上正下雨呢,没看见太阳,夫人您这是走错地方了吧。”
千寻闷着嘴想笑,这海芋揶起人来其实是可以让人气得风云色变的,果然看见周淑兰脸色阴沉沉地,“没教养的东西。”
温父听不过耳,正要发作,海芋按住他的手,将所有的委屈和愤怒化作脸上淡淡一笑,“我这不是想要突出您耿家的教养好吗?没有绿叶,哪来的红花呀,耿夫人,您说是不是?您是那朵大红花,我是那片小绿叶。
哦,不对,连绿叶都配不上。”
以前在耿家,她得收敛起自己的小性子,周淑兰虽不待见她,可是人家是长辈,是那男人的妈,她再怎么心不甘情不愿,也只能在冷嘲热讽声里逆来顺受着,当时想的是不让那个男人在两个女人中间做夹心饼干。
可结果呢,为他所做的委屈成全,换回来的却是背叛。
今儿个,他已不是她丈夫,这女人也已不再是她婆婆,撕开了脸皮她撑得住。
店里的生意火爆,来来往往的客人很多,海芋的阴阳怪调惹来不少好事的目光,她这前婆婆最怕丢面子,总是将自己装得高贵无比。
她倒想看看,高贵傲气的耿家夫人,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保持多久的所谓优雅风姿。
不是她心怀坏意啊,只是好人也不见得有好报,恶人面前又何必装好人呢。
有句话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今儿个,这所谓长辈的面子,她还真不打算给了。
周淑兰这会的脸色沉得像是要将她吃了似的,“好个伶牙俐齿,我就知道以前你那些低眉顺听话的样子都是装出来。”
海芋冷笑,“我是装,可也比不上您的作啊,您作秀,作孽,作坏的本事,我哪及得上万分之一啊,要您愿意,真想拜您为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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