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虑了,现在的江湖还没人敢责难我。
他们最多是催促濯光派尽快查出真相,给天下一个交代。”
魏苍然说着,看向落尘,对她暗暗使了个眼色。
落尘迟疑了一下,觉得魏苍然说得不无道理。
现今的江湖,魏苍然地位极高,在无凭无据的情况下,没人敢公然质疑他。
而宇文楚天此刻正身受重伤,在是是非非中难以独善其身,暂避风头是最好的安排。
思及此,落尘便劝宇文楚天道:“哥,你现在身受重伤,五脏俱损,留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还会有生命之忧。
不如我陪你先找个地方养好了伤,到时你再帮魏前辈查出真凶,铲除夜枭,各大门派自然相信你是清白的,更不会再质疑魏前辈。”
宇文楚天沉吟良久,点点头。
北山在濯光山北面,是这山中湿气最重的地方,晨雾蒙蒙,越往前走,雾气越重,完全看不清前面的路。
在魏苍然的指引下,落尘扶着勉强可以走路的宇文楚天走进幽草丛生的石崖。
白雾弥散开来,露出一座双峦的山峰,山脚有一处洞口以石壁遮挡,石壁上写着偌大的“禁地”
二字。
魏苍然并未止步,而是旋开石壁门前的机关,带着他们走进。
两个峰峦之间有一线日光掠入,一处清静无扰的水月洞天清晰可见,山林环绕,碧湖无波,湖心还有一块千年的冰玉,让水中凝起渺渺雾气,仿若仙境。
魏苍然也未多言,默然带着他们走进一处峭壁的夹缝,踏着青石曲径前行。
走着走着,落尘忽然留意到旁边的石壁上画满了奇怪的画,一幅一幅都是面目狰狞的魔鬼屠杀人的场面,让这原本清幽静好的天地突然变得惊悚恐怖。
她刚想移开视线,无意中看见被杀的人衣襟上都有一个奇怪的符号,像是外族的族徽,她依稀记得在哪里见过……
“殳天族!”
落尘想起来了,她在陆家某本书中见过这些图案,它是三十年前的魔教“殳天”
的标志。
魏苍然原本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听见她叫出殳天族,停住脚步:“你听说过‘殳天’?”
“我在一本书中看过关于殳天族的记载。”
她记得,书中对那场“除魔卫道”
之战所提不多,只说殳天族是消失于荒漠的楼兰古国的残部,他们侵入中原,嗜杀成性,噬人肉,饮人血。
为保中原武林的净土,各大门派联合将殳天逐出中原,具体驱逐过程书中并未详述,只说与殳天的一场争斗,各大门派均伤亡惨重,但所幸牺牲没有白费,殳天再没有为祸中原。
想来这些壁画便是当时驱逐殳天的场景,她忍不住好奇心,仔细看了图画,才发现石壁上雕刻的图画正是三十年前,各大门派斩杀殳天教众的场景,持兵器的人全穿着中原的服饰,而被杀的人,却并非狰狞的异族恶魔,还有孩子和女子,刀剑无情地插入他们的身体,血染红了他们七彩的衣衫。
这分明不是驱逐,而是灭族之祸。
落尘不禁打了个寒战,问道:“书上分明说殳天是个嗜血成性的异族,侵略中原,各大门派联合将其驱逐了,为何这些图上画的,好像是……被灭族了?”
“殳天并没有被驱逐,而是被灭族了。”
魏苍然淡淡地道。
“什么?”
落尘再看这些图画,只觉那些所谓的除魔卫道的正道之人,反倒像是恶魔一般狰狞恐怖。
宇文楚天原本也听说过一些关于殳天的嗜血传闻,他从未在意。
他眼中的江湖本来就是个恃强凌弱的地方,胜者为尊,败者为魔,不分是非对错,只看谁胜谁败。
但他以为濯光派自诩大善大义,应该会极力掩盖这个事实:“为什么濯光的禁地会刻有这些斩杀殳天族人的壁画?”
“这些壁画究竟是谁画的,我也不知道。”
魏苍然仰头,看着这些图画,仿佛陷入回忆之中,“这里原本不是禁地,而是濯光各代掌门清修之所,可是二十五年前,师父外出一趟,回来时便发现这里多了这些怪异的图画。
我原想找人把这些画抹去,可师父告诉我,这些画都是事实……”
“师父告诉我:殳天不是一个族,而是一个人,他是楼兰古国的国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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