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遽然抬首,手臂晃动了一下,手指的骨骼咯咯作响,最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姚冰舞,你觉得你对么?”
虽然我不知道他的怒气从何处来,但我完全能感受到那种压抑的愤恨。
他深呼吸了很多次,恢复了平和的语气:“算了,都过去了……谁对谁错又有什么意义?我累了,你想要怎么样,都随你吧。”
我想怎么样?
我想不出别的女人遭遇到这样的情况会怎么做,也许会哭着喊着要杀了他;把他告上法庭;或者索要巨额赔偿金;当然,估计还有女人让他负责任。
我除了离开没有什么可做了……
其实我不过是一个看起来坚强,实际很软弱的女人。
一旦遇到我无法面对的事情,我就懂得逃避,不让自己再回想起发生过事。
我快速走到沙发边,拿起我的手提包,向门外走去。
就在我开门的一刻,伤痕累累的手臂又被他扯住。
“姚冰舞,要走,也把话给我说清楚!”
“我和你这种疯子无话可说。”
“你没有,我有!”
他把我的手紧紧握在手心里,胸口起伏了很多次,才哑声问,“我再问你最后一次……做情人好不好?不干涉彼此的生活,不让任何人知道?”
“你?!”
他又发疯了,看来不是白天晚上的问题,是他面对我就不正常。
“每个人都有他的价值底线,我相信你也有……无论什么条件我都可以接受!”
我抽回自己被他捏得发痛的手:“你这辈子都休想,我绝对不会糟蹋自己给你做情人!”
“那你这样靠卖弄风情生活就不是在糟蹋自己?还是你觉得,在很多男人面前展示你的美貌,比在一个男人面前更有成就感?”
我狠狠甩了他一个耳光,本想看清楚他受辱的表情,结果我发现我的视线全部都是水雾……
此刻我多想骄傲地仰起头,但我做不到,他的话刺痛了我心底最脆弱的伤口。
四年来,我自视清高,却不过是男人眼中的玩物,这点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而我究竟为了什么?
我无父无母,无依无靠,我不接受任何男人,过着清苦卑微的生活。
多辛苦都独自撑着,不过是为了那个让我多恨都无法忘记的男人……
我是一直没有真正面对现实。
明知不可能,不应该,还是悄悄盼着有一天陈凌能突然出现,拉着我的手问我:你有男朋友吗?
我蹲在地上,用膝盖抵住自己最痛的位置,咬紧双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一双手将我拉入温暖的怀抱。
我抬眼,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他沉重的心跳声。
“放过我吧,算我求你!”
“我送你回家,以后你想怎样就怎样,我不会再勉强你……”
回到家里,我翻开泛黄的同学录,陈凌刚毅的字迹尽管已经模糊,还是能穿透我的灵魂,刺痛我的心……
陈凌,念起这个名字,我的心痛一如四年前的绞痛难耐。
我们的故事要从童年说起。
我的童年是在孤儿院里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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