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氏扭捏了一阵便也应下了,又与徐天罡商议给给多少的嫁妆。
徐天罡笑道,“公中该多少的份例便多少的份例,不许多给了,这冤孽白送出去都使得。”
贺兰氏心下冷笑,男人一张嘴,信了才是傻蛋呢。
面上却堆了笑,说道,“再不济也是老爷的骨肉,妾身自然好生安排妥当了,嫁妆便依了老爷的,按公中的份例,因着是大房的头嫁女,再厚上三分吧,少的我自己补上。”
徐天罡阻道,“哪有让卿卿破费的道理,那多出的三分,便由我出了,要多少,你自己开了箱子便是。
回头记得领了替薇儿她们存的银子,钥匙和口令都已经交予你了,莫忘记了。”
贺兰氏这时才真心实意地笑了,“妾身忘不了的,老爷尽管放心。”
第一卷身在异乡为异客192
贺兰氏很快替徐天娣定了一门亲事。
男方是陕西同知之子,家境是自然不会差的,对方又是独子,没了妯娌相处的麻烦。
只不过一点不好,对方年纪稍微大了些,过了年就要快三十了,前头也是有个妻子的,却是生病没了,留下一对儿女。
徐天娣嫁过去便是能当家做主的,以她这样庶出的身份,原是不错的一门亲事。
徐天罡自然是满意的,至于香姨娘两母女,知会一声便完了,没有她们说话的余地。
事实上就算是有,香姨娘也是一万个肯的,光是看在男方开来的彩礼单子份上,她心里头便是十分欢喜的。
放在其他家,庶出女儿的彩礼也是归嫡妻所有,贺兰氏却是看不上这些的,直接将彩礼单子扔到西院里,喜得香姨娘好几宿都睡不着觉,成日拿了那彩礼单子反复地看,看久了仿佛那些东西便直接从单子上跳了下来似的,竟一丝一毫要为女儿去打听打听对方品性如何的念头都没有。
这桩事报过徐老太太,不久就正式定了下来。
男方岁数大了,还想着能多添些人口,自然着紧,催着徐家十月嫁女。
本来老太太还有些不高兴,觉得不够庄重,叫法印和尚一说,府上正缺着喜气,合该办些喜事哩,又因着那徐天娣又是不看重的庶女,两厢一计较,也就说定了十月初八这日让了男方上门来娶。
前头有四房徐明茉的订婚之喜,后头又有三房的嫡女徐明蔷,大房的庶女徐天娣备嫁,徐家上下一下子忙碌了起来。
徐明蔷婚期在明年开春,嫁衣已经是做得急了,连同徐明薇房里擅针线的好手都被借了过去帮忙,听婉容回来说起的语气,倒是还嫌着日子紧张来不及做哩。
倒是徐天娣,本还在发愁这十月就出门,嫁衣也不及绣好,男方便托人捎了口信来,让她自管放心,嫁衣已经托了京里的彩绣坊去制,二十多个好手连日赶工,想着九月下旬就能做得了。
徐天娣一颗心渐渐落到实处,倒觉出几分甜蜜来,便想嫡母或许并不知道那时的事吧,徐明薇那样的小人儿,能有什么记性,早吓傻了,越想越发笃定起来,开始那点要出门的忐忑也没了,反听着香姨娘日日念叨,烦得巴不得早些出门。
这年秋天重阳节的时候,徐家倒是出了个不大不小的事情,徐老爷子不知怎地就生了病,请了许多大夫看过了,也都说不出个什么名堂来,无奈只得跟天顺帝告了病假,竟在家中细细养了起来。
徐老太太还朝着众儿孙叹气,家里这一年也不知道是触犯了什么了,两个老的竟是病痛不断。
贺兰氏等人连忙好生劝慰,想徐老爷子也是年纪大了,这夏秋之交,老人家有个风头脑热的都稀疏平常,卧床好好养了便是,不必太过忧虑。
如此以来,徐老太太倒觉着法印和尚说得有道理,倒盼着大房的徐天娣早日出嫁,好给家里添点喜气,指不定这徐老爷子的病也就好了。
因着有所图,徐老太太也插手过问起大房庶女的婚事来,倒给香姨娘添了不少脸面,逢人便炫耀自身是有大造化的,生的闺女婚事也有老太太执手哩。
第一卷身在异乡为异客193
薛婆子听了下人们传的闲话,回来说与贺兰氏听,正巧徐明薇下了学沐休在家,也在贺兰氏房里,听了不由皱眉。
“这老货,越发不知尊重,竟人前人后摆起这样的脸面来,娘,您也忍得她?”
徐明薇嗔怒道。
贺兰氏看了一眼薛婆子,后者知意,到了房门口守了,不叫外人进来。
贺兰氏这才笑着点了徐明薇的鼻子,笑道,“小东西,说谁是老货呢,哪里学来的嘴,那东西再糟践,面子上也是你姨娘,人前人后注意着些,别落了别人口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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