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终究什么都没说,只道:“既是如此,我不会吹《扬之水》。”
面色暗冷,无情低沉了嗓音,“寐兮,我从未想过祈求你什么,我只是做我想做的,做我心甘情愿做的,这与你无关。
倘若有朝一日,你转回目光凝视我,那便是我的幸运,也是我所期待的,但我永远不会强人所难。”
我心叹:这是何苦呢?
我女扮男装来到赵军大营,士兵并没有为难我,自去通报,不多久,士兵领我们来到帅帐。
帅帐前站着两位卫兵,旁边站着一位身形高挺的甲胄男子,正是左越。
“侯爷正与数位将军商议要事,您可先至帐中歇息,待商议结束之后,侯爷自会去找您。”
左越冷声道,面上却无半分不敬之色。
“赵叔叔要商议多久呢?”
皓儿见是熟人,亲切地问。
“我也不知,许是半个时辰,许是两个时辰。”
左越道。
“皓儿,我们先去营帐瞧瞧,你赵叔叔空了自会来看你的。”
我拉起皓儿的手,“劳烦左勇士带路。”
左越面无表情地转身前行,我却知道,如此面色,是他惯常如此。
营帐距离帅帐并不远,左越将我们让进营帐,“若有什么需要,命人转达给我便是,我会尽力满足您。
对了,待会儿有士兵送来午食。”
我笑道:“左勇士客气了,您忙。”
左越点点头,退出营帐。
这营帐窄小简易,自然比不得城中宅院厢房。
既来之、则安之,我和皓儿用过午食,赵慕仍是不见人影,便躺在木板床上歇息片刻,想不到一觉醒来已是天黑,若不是皓儿叫醒我,我还做着美梦呢。
多日来只睡过一夜,不困不乏才怪,歇了一下午,神清气爽多了。
用过晚食,我与皓儿出帐,走到一处高地,仰望夜空。
月朗星稀,皎洁的孤月悬挂天边,清辉稀薄,月光苍白。
夜风激荡,掀起衣袂,袍角翻飞,整个人儿似要临风飞去。
夜幕下,整个军营静如荒野,只余呼啸而过的凄厉风声,一切井然有序。
放眼望去,营帐连绵无际,错落有致;岗哨万分戒备,巡视兵频繁走动。
我知道,赵慕麾下,没有毫无章法、毫无斗志的懒散将士,只有军纪严明、士气昂扬、热血沸腾的勇士、将士。
如此精锐强兵,即使不及秦国三十万虎狼之师,也有胜算。
回到营帐,皓儿宽衣就寝,我继续等候赵慕,不过连日奔波以至于太过疲乏,不多时便昏昏然地睡去。
朦胧间,我仿佛听见轻微的脚步声,缓缓睁眼,暗黄的光影中,帐壁上映着一抹人影。
人影坐在床沿,握着我的手,这一刻,营帐静谧,暖意自他的掌心汇入我的掌心,即便是雪,也能融化。
我翻身坐起,望着他,浅笑吟吟。
甲胄光寒,遇上昏暖烛光,泛着流彩的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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