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父皇。”
萧澜“嗯”
了一声:“可是要去寒渊庭上课?”
“回父皇,正是。
儿臣正想找太傅,没想到太傅在此。”
萧独从袖中取出一卷帛书,正是《天枢》,“昨夜经太傅指点一二,儿臣茅塞顿开,将《天枢》修补大半,只剩一两处还有疑问。”
“我儿竟有如此悟性?”
萧澜大悦,将《天枢》接过,翻看起来。
“《天枢》乃精妙兵法,儿臣是想,在父皇北巡之前,将《天枢》献给父皇,所以着急找太傅讨论,相信明早便能有成果。”
我一听,心中是百般不愿,怎能让萧澜带走《天枢》?岂非令他的兵马如虎添翼?我已计划好命白延之与七弟集结军力联手对付他,他若运用《天枢》中的兵法,该当如何?
萧澜合上《天枢》,递回给他。
“难为独儿如此有心。
那,太傅就随太子去罢,朕拭目以待。
不过,太傅身子不适,独儿就先送太傅去一趟太医馆罢。”
得此一句,我如获大赦,下了御辇。
脚沾到地,竟双腿发软,眼前发黑,顺势跪将下来。
目送将御辇远去,我正要起身,忽觉手腕一紧,被萧独牢牢握住。
他垂眸俯视着我,眸光锐利似剑,将我蓦然穿透。
我被他拉起,像做了什么亏心事——
诚然,我才与李修商议过将来如何除掉他,我二人交谈隐秘小心,他虽不会知晓,我却难免心虚。
我直起身子,没站稳,额头撞到他结实的胸膛,似撞上一堵牢固的墙,一阵胸闷气窒,险先晕倒。
他一掀轿帘,坐上车舆,双手放于膝上,审讯也似。
“我还想皇叔去了哪里,原来是去乐坊了,为取这琴?”
我故作轻松地一哂:“不错。
孤久被软禁,好不容易才脱身,便想四处逛逛。
转到乐坊这儿,看见这琴,甚是喜欢,就抱来了。”
“什么样的琴我那儿没有?皇叔开个口,不见得了。”
萧独似笑非笑,伸手抚上怀里的琴,颀长手指一拨弦。
“铮”
一声,我心弦随之一颤,七上八下。
不知怎么,这小子是愈发容易扰乱我心绪,我甚至担忧有天会在他面前丢盔弃甲。
我心知他是遍寻我不着,又耍起脾气来,萧独这性子,是要时常哄的。
我扯起唇角:“想拿来送你的东西,怎能找你索要?这弦,孤还想用发丝换上,做结发弦,等来年七夕,予你个惊喜。”
我情意脉脉的,萧独却不语,眼底暗流汹涌,像酝酿着一场风暴。
他这样子,搅得我心神不宁的,想问《天枢》的事,也咽回了喉头,一路上都忐忑。
他自然没送我去太医馆,只在那儿停了一停便走了,也没与我同去寒渊庭,绕了一大圈,将我送回了东宫。
之后,萧独又自行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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