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按值不是申承望守夜的,但今日情况特殊,他不亲自盯着属实不放心,万一皇上半夜里有个什么情况,他好第一时间知晓。
申承望不敢闭眼,神经一直是惊着的,全寝宫一整夜都很安静,皇上连起夜都没有,似乎睡得很好。
事实是,宋戎确实睡得很好,他一夜无梦,依旧在每日该醒来的时辰自然醒来。
而席姜却是一夜无眠,她验证过了,鬼魂是不需要休息的,这样一来时间对于她来说过于漫长。
夜晚是寂静的,回忆对于席姜来说是痛苦的,她开始强迫自己去想小时候。
那是认识宋戎之前的时光,是真正快乐幸福的时光。
席姜的母亲是在生她时没的,所以她对娘亲并无印象,爹爹与哥哥们并没有因为这个意外而怪罪她,反而对这个席夫人用生命换来的孩子格外珍惜。
生在这样的家族她是幸运的,可也是这份无条件的包容溺,最终害了她,害了自家。
美好的回忆到她十六岁时戛然而止,宋戎出现在她生命中,而这时天也终于亮了,皇帝起床的时辰到了。
申承望比往常更紧张,更注意时辰,他听到屋内有了声响马上步入。
见帷幔动了,他立刻上前掀起挂好,然后给皇上行礼请安。
宋戎“嗯”
了一声,就准备起床了。
可当他刚一要下地,心脏的位置传来不适,一股锐痛向他袭来。
他蹙眉强忍,慢慢地尖锐的疼痛钝了起来,却并没有消失。
他的异常引起了一直在关注他的申总管的注意,申承望紧张地问道“陛下,可是有什么事”
宋戎也警觉起来,他正当壮年,身体一向很好,什么时候多了个心痛的毛病,这种感觉于他来说很陌生。
他没说话,只是下了地来尝试走上几步。
锐痛变为了钝痛,痛感依然没有消失,只是疼得没那么厉害了,不耽误行动与做事,是可以忍受的程度。
疼痛对于行过军打过仗的人来说是稀松平常之事,忍耐程度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但眼下这种感受,是疼痛中裹挟着恐慌,让人非常的不适。
他对申承望道“你去太医院一趟。”
申承望问“邓医丞今日旬休,钟医丞当值,”
他还没说完,宋戎道“钟双礼就可。”
申承望得了准信,满脸忧虑地去了。
没一会儿功夫,钟医丞就带着医箱来了。
医丞院各人昨日一天都很忙碌,或多或少听到了一些消息。
太后虽下了封口令,但只要传医就瞒不过医丞院去。
邓医丞不在,钟医丞就是医丞院里的主事,昨日太后就召了他去,这一探可了不得,太后一向很少生病,但以昨日的脉象来,心脉明显受损,气色上去竟显疲老之态。
他赶紧慎重地开了方子,还说今日再去福养殿给太后探脉,不想一早就被皇上召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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