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绣腰间酸软,索性又躺回床上,用绢子盖在脸上,想再小睡一会儿。
却不想,窗畔似有什么东西掉落了下来。
好像有什么滑腻的东西,盘踞在自己腿上,蓉绣一下子睁开眼睛,竟是一条竹叶青,那竹叶青吐着信子,柔韧的身体滑过蓉绣的小腿,眼见着就要咬下来了。
蓉绣的手指勾住了床边的掸子,对着那竹叶青的七寸之处就是一抽。
竹叶青吃痛,立时便想发作,露出了森森的毒牙。
蓉绣却大着胆子,直接上手捏住了竹叶青的七寸,一个甩手。
将竹叶青扔到了外面。
“那贱人恐怕早就被吓得魂不附体了吧?”
王婆子的声音从窗外飘进来,果然又是她做得。
蓉绣正要下床,不想门却被推开了,桂芬就像是个小墩子似的。
大摇大摆地走进门来:“哟,大嫂在家呢?”
她那贼眉鼠眼之中,全是刻薄之意:“听说大嫂昨日和我哥去城里,且不知得了多少银子?”
几日不见。
桂芬学这阴阳怪气说话,倒是学像了几分。
王婆子磕着瓜子,也走进门来,瞧见蓉绣面沉如水,倒也是一愣,她本以为,那竹叶青就能够将蓉绣吓得不轻,不成想,蓉绣竟然如此淡定。
“蓉绣儿,不是为娘的说你,你瞧瞧,这家里家外,乱七八糟,你身为媳妇儿,那就更应该好好收拾,你现在还躺在床上。
这不是克我们家成奚么?”
王婆子对着门口啐了一口,这才坐下,翻了个白眼儿:“也没有旁的事,就是你小叔子过不几日就要成婚了,你们不应该有所表示么?”
蓉绣拿了枕头靠着,脸上虽苍白,但也带了二分颜色:“婆婆,非是我计较。
我同相公成亲之日,什么物事都没有,反倒赔了一笔嫁妆,今日您要我们出钱,也不是不行,先将我的嫁妆拿回来,一切都好说。”
如今那王婆子手腕上,戴着的还是蓉绣的嫁妆呢。
“你这丫头,好不讲道理!”
王婆子面色一沉:“看来我和颜悦色和你说话,你听不明白,既然如此,那我就得和你好好计较计较了!”
她说着便卷了袖子,上来就要拧蓉绣的嘴。
“娘!
你这是在做什么!”
苏成奚扬声一喝。
那王婆子瞬间停了动作,竟一下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我的儿啊,你被这女子蒙蔽了眼睛,你岂不知,你没回来的时候,她说了多少吃我心的话呢?!”
这副演技还真是高明,可惜苏成奚早已经看够了,他冷声道:“娘,你说得我未曾看见,我只看见,你要上前欺负我的娘子。”
他一步跨入门内,直接将撒泼打滚的王婆子拽了起来。
桂芬忙道:“哥,你怎么能这么对娘呢?”
她赶紧从竹凳上跳下来,作势要去扶王婆子,可她没想到,苏成奚就此泄了手劲儿。
王婆子连带着她一起,直接跌倒在地。
锅里的水应和着王婆子的呼天抢地,终于烧开了,苏成奚连正眼也不瞧这母女二人,反倒是立在锅边,盛了一碗红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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