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然地拢了拢耳侧的头发,目不斜视地转身回房。
下午吵完架以后,他正在气头上。
岑安回到自己房间,他也就出门了。
把车开出去,漫无目的地在环城路上行驶。
车窗外飞掠过的行人,绿化带和一幢幢或新或旧的建筑让他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
不该说那些话。
这是他情绪平稳后的第一个想法,她是岑安,是他的表妹。
不是他在外面可以随便什么话都说的人。
他是气岑安搞不清楚状况和突如其来的关心,可终究说这些不知轻重地话是欠妥当的。
记起先前她失措的情状和忍住不哭的表情,也不知道她是否真的有哭…
车子在无人的马路上停了许久,他走得急,烟又忘在家里,眼下里暮色四合。
且不知道岑安在家还是也出去了、始终还是有点不放心。
索性调转方向盘,往家里开。
看着岑安走回房间的背影,他竟释然不少。
好在她没有负气出门,甚至还自己做了晚饭。
似乎说明她没有那么气自己。
在外面待了这几个小时,路恪也根本没有吃饭,他去了厨房打开冰箱,除了新鲜蔬果外,并没有他熟悉的保温盒。
他不免苦笑起来。
是自己想错了,她比想象中要生气。
岑安卧室门紧闭,洗漱完毕的她再次躺回床里,毫无睡意。
长大后她成了一个很怂的人,特别是面对争吵和矛盾的情况下,即便她是过错方,却也很少主动,不管是主动道歉或是主动示好,她更愿意选择逃避,躲回安全线以内。
所以在客厅碰见时,她是想道歉的,最后还是选择了走为上策。
熟悉的走路声和轻咳又再次在房子里响起,这不仅让她回忆起小时候,她和路恪吵架的情景。
她吵不赢他,总是会被气哭。
两个人在保持这种僵持的状态下,路恪却还时常会来她家里吃饭。
在饭桌上他们相对坐着。
岑安小小一个,坐在椅子上刚好够住碗,她一双眼睛就在碗后面瞪他,让他饭都吃不香。
她养了一盆含羞草,就放在客厅的电视柜旁,路恪看见了,吃过饭就去玩了一会。
她就生了好大的气。
他话都不和自己说,竟然还想碰自己的含羞草。
她莫名的怪脾气上来,哭闹着当着他的面连草带盆一起扔进垃圾桶里。
岑妈最看不得小孩子置气,她又总是向着路恪,岑安被重重收拾了一顿。
之后岑安看见路恪都绕着走,直到路恪买了两盆更绿更好的含羞草拿到她家里,她才和他和好。
小时候的自己还真的有些被宠坏了。
在被子里辗转,她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她现在不会这样怪脾气了,表哥兴许也不会同那时一样迁就自己吧。
大家都变了…难得她会如同老人一样沉重的感慨。
现在她住在表哥这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度过这一学期的实习,要对得起姨妈对自己的关心和喜欢。
再不逾矩,各自相安无事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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