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琉已经走了半个多月,宴府安安静静,同样也没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
市井喧嚣,议论纷纷,好在官府威严一直都在,居心不轨的闹事者被抓过一次后,再不敢轻举妄动。
百姓言论继续发酵,京城之中仿佛有只无形的大手,暗暗推动着舆论的发展。
宴卿卿腹中孩子已有三月,肚子却比往常妇人要大上一些,幸而现在穿的衣裳宽松,不出来,但再过些日子就瞒不下了。
或许真如闻琉所说的样,肚子里的是双胎。
她害喜愈发严重,事情也准备得差不多。
府内下人仍有人不知道她有孕,管家倒是知道了,大为一惊,脸色都变了。
宴卿卿面色淡淡,只是同他说自己近日食欲不振,怕是没心思,让他照好宴家。
等过了一天,宴卿卿让人朝静安寺的老师父送了拜贴,收拾一顿后便上了马车,闻琉留下的暗卫跟在后面,护她安全。
天色昏暗阴沉,时而有凉风刮过,相然撩开窗幔朝外了眼,皱了皱眉。
宴卿卿的手肘搭在马车木桌上,手指白皙纤细,撑住额头,闭眼小憩。
娇挺的雪脯轻轻起伏,浅绿罗钿裳透着淡白,玉镯翡翠,本是清雅的着装,硬生生被她穿出了艳媚之感。
相然的手放了下来,压低声音对宴卿卿道:“小姐今日还是让人别动了,这天眼就要下雨,到时万一出了意外,伤着了怎么办”
宴卿卿睁了眼,抬手半捂住嘴,她腹中有淡淡的恶心之感,一直降不下去。
宴卿卿轻轻摇头,并未多语下次再出来,这肚子恐怕就真的藏不住了。
静安寺路上有段一不太陡峭的悬崖,名叫忽儿崖,路面较为宽敞,虽是不陡,却深不见底,极少有人靠旁侧走。
闻琉那时说她比谁都清楚,宴卿卿否认不了,她骗不了自己的心,所以她一直在逃避。
宴卿卿忽然咬了咬唇,手轻按住酥软的胸脯,压下那股呕意。
以后若是逃了再被闻琉找到,倒还不如让他直接以为她死了,永生不复相见,各不为难。
天上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密密麻麻连成一片,不清前方的路。
侍卫还没来得及问宴卿卿是否要避雨,马车外就忽然乱了起来。
慌乱的蹄声落在地上,刀剑交杂声忽地响起。
宴卿卿心中有事,一时不查,身子差点摔了,相然连忙过来扶住她。
车夫慌忙拉住起乱的马儿,马匹受了惊,四处胡乱冲撞,一群高大的黑衣人拿着锋利的刀剑,突然出现在眼前,肆意砍杀抵挡的侍卫,另一群暗卫同时出现。
一时之间,地上竟然浸出了血红的痕迹。
相然被马车颠得头晕,心中觉得怪极了,却仍然不忘护住宴卿卿,低声问道:“小姐是他们过来了吗”
不可能。
宴卿卿手微微攥紧,心下倏地骇然,后脊骨升起阵阵阴冷的寒意,让她头皮发麻。
还没到忽儿崖,不可能这个时候出现。
她是冷静之人,慌乱了会后便扶着桌沿掀开窗幔,正有一眼如铜铃的黑衣蒙面人举刀相对,要刺入马车之时,又被暗卫截杀,溅出的血迹洒上马车窗沿,宴卿卿指尖沾了热乎的血液。
马夫被一箭射下,马匹没了控制,四处乱跑,宴卿卿被晃得跌坐回马车中,浑身僵硬,指尖颤抖。
一暗卫上了马车,拉住缰绳,驾着马车离去,他的腹部被黑衣人刀剑砍伤,鲜血涌流。
“宴小姐请坐好,”
暗卫并不把身上的伤口当回事,驾车快行,“是属下们疏忽,竟未察觉有贼人伏击,前方有您的人,定不会出事。”
宴卿卿已经来不及想这暗卫为什么知道前面有她的人,她扶着桌沿,在马车中头晕脑胀。
那帮黑衣人来势汹汹,劲力极大,倒下一波之后,竟又有人接连出现。
便是暗卫再多,也挡不了这突如其来的早有预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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