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落站起身仰起脸看着天空的方向,神色漠然而空洞,忽而缓缓阖眸,周身猛然燃起了一丝幽蓝的火焰。
“先祖!”
“萧落!”
我与连笙同时开口,而萧落只是对我们粲然一笑,那一笑当真如同风流公子般满目风华。
“连笙,无论如何都要努力留在萧然身边啊,趁她还记得你,还爱你。”
终究还是没能忍得住眼角的泪珠,温热泪水划过脸颊,我压抑着喉间的哽咽,瞧着萧落的身体燃着火焰,仿佛浴火的凤凰般,只是他不会涅槃了。
昔日吵闹场景仿佛还在眼前,而那人便是一去不回了。
萧落低下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连青玉,嘴角翘起,身形终究是消散于天地间。
“这是我欠连家的,昔年如今一并还了!
以我阴魂,封印祖龙脉永生永世!”
萧落的声音回荡在这片天地,久久未散。
我偏头,泪眼迷离瞧着与我并肩的男人,他亦低头,一吻落于我眼角,遂便闻其低声:“我要走了,然儿。”
连笙还是要走了吗?尽管早已知晓,我哭着笑出声,稍稍退后了几步瞧着那个男人,“等我好吗?不会很久,我们一起投胎。”
连笙笑着摇头,张了张口,无声:“等我。”
男人的身影消失在我眼前,山脉周围阴气赫然消散,连带着那晦涩而又古老的气息。
天边晨曦渐起,东方半边天尽是霞光似火。
我独立于山顶眺望着远处的红霞,泪水划过脸颊滴落山顶,仍是无声。
一切,都结束了。
山路蜿蜒,我没办法带着连青玉离开,更何况还有连宇的尸体。
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萧流和萧追云苏尚卿师兄弟两个,在见到他们的一瞬,我轻轻擦了一下脸颊已然风干的泪痕,遂脱力般的眼前一黑,瘫软了下去。
我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老爸拿着手帕擦拭旧货铺的杂物,萧落拉着连青玉的手弯着眉眼似乎是在说情话,连宇围绕在秦琴身侧笑嘻嘻的注视,柳五爷抱着灵宝布满皱纹的眼角挂着笑意。
那一身红袍的男子立于逆光处,身形伟岸,转过身,嘴角噙着我迷恋不已的笑意,眉目如画风华绝代,缓缓地对我伸出了手。
一切蓦然归于寂静与黑暗,我缓缓睁开了眼,举目四顾,我正睡在别墅的床上。
恍惚间仿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依着熟悉的道路开了门,下楼,苏尚卿从厨房出来笑着说道:“醒了啊?”
遂又喊道:“师兄,萧流,连青玉,萧然醒了!”
我被簇拥着至餐桌旁,木然的吃着苏尚卿煮好的粥,目光自连青玉脖颈和脸上的擦伤缓缓扫过。
原竟不是梦,他们都死了,吃着吃着,眼泪便落入了粥中。
连笙,也走了。
萧流轻叹口气,随即道:“萧然,你别怪连笙,他非走不可。
若他只是个活死人倒也什么,偏偏那次你差点被女鬼夺舍,他为了救你动用了地府的关系,迫使天亮延迟,而他答应了地府,只要一切结束,便舍弃肉身回到地府,尸道法脉出于地府,地府为了掩饰过失才会给连笙这么多时间,可连笙被逼动用尸道续命,地府也自然有办法让他与肉身分离。”
“嗯。”
我应了一声,没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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