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独霜最近遇到一件案子,颇为棘手。
据案宗记载,前些时日,节制诸边州的威远军一名牙将在路过河州境内时遇到大雨暂避于一处山庄,庄主盛情款待,牙将得以借宿一晚。
庄主本好心收留,结果牙将看上了庄主的小妾,当晚强行y辱一番而去。
庄主气不过,告到了州衙这里。
本来要是一般人,这件事州衙多半从轻处理,让牙将赔点钱了事,估计这也是牙将肆意妄为的底气所在。
但这庄主的侄子偏偏是御史台殿中侍御史,送了口信让河州从严处理。
一边是禁军,一边是御史台,知州头疼不已,顺势推给了李通判。
本来按李独霜的性格,直接按宋律处置牙将就行了,正准备在案宗上勾决的时候,汴京座师派人递来了一个信息。
根据座师提醒,威远军乃朝中主战派下辖军队,而御史台则是主和派的大本营,这件案子正好引发了主战派与主和派关于宋国国家战略的争论。
李独霜愕然良久,他明白自己一不小心就会跌入万丈深渊。
永不翻身的那种。
“邦!
邦!”
永平坊的更夫开始了二更巡游,代表着此时已经是亥时,小院上空明月高悬,清冷的银辉披在仆人老黄的肩膀上。
老黄已经是第二次来添茶了,他担忧地回头望了望书房,李独霜埋头思索的身影被烛火投射到风窗之上,焦灼的情绪跃然窗纸上。
不一会,李独霜支着头睡着了。
他不知道的是,相比于他的烦恼,影响更为深远的一件事发生了。
万里无云的夜空中,皎洁的明月肆意挥洒着银辉,周天星斗按照着亘古不变的规律运行着,突然,一颗流星划破了长空,在极少数人可见的视野中往东圣玄洲坠落而来,观其落点,赫然就是宋国疆域之内。
是夜,汴京观星台震动,澶州五福寺后院亮起了一盏灯,落霞山深处传来一声兽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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