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婆婆微微一笑:“不劳。
反正他在我这小酒坊也待腻了,憋得怪可怜的,就放他出去走走吧!”
白玉堂本已大为不满,这刻竟要他堂堂锦毛鼠替这只御猫引路,他又岂会首肯。
“要我给他带路?!”
狠瞟了他一眼,双臂抱胸,侧过头去,“我才不干!”
“不干?可以。”
江宁婆婆揣揣手中捆龙索,“那你就给我挂到房梁上练功去!”
“娘!
你——”
看出她脸色已无商榷余地,白玉堂权衡再三,若是要他像只腊鸭一般吊挂梁上,倒不如给那只臭猫领路,至少还可以出去走走。
“怎么样?”
“好。”
白玉堂嘴角微抽,一字一句狠狠砸出,“我给他带路。”
五月阳春,和荀日光映在秦淮河道,晃若金碎。
碧空翔云,浅浅地倒影水面,悠游自在。
有一蓝一白,忽是跃入的这片荡漾中,顿让缓慢节奏跳脱平仄。
展昭牵了马匹,紧随那一剪散发着明显怒气的白影,不禁有些无奈。
自出了酒坊白玉堂便未发一言,蹭蹭迈开大步直往前走。
展昭料他必是恼着适才之事。
在那江宁婆婆面前,这嚣张惯了的小白鼠也只有夹了尾巴的份。
如此吃鳖的白玉堂,倒让他觉得新鲜。
打量前面笔挺背影,忽而想起自东京一别,已逾三月。
期间亦有收到陷空岛飞鸽消息,言白玉堂已到江宁,也觅得火蛇酒。
展昭获悉,自是一番欣喜,本欲前往问候,但西夏六王爷李继安一案轰动朝野,续事繁琐接踵而至,开封府中又忙碌起来。
包大人是夜夜过了三更才眠,展昭等一众属下亦几乎是足不沾地,身少卧铺。
待事情稍是平息,开封府又收到一纸公函。
巧的是事发之地正是江宁府……
一路兼程为是公务紧急,却在看到“江宁酒坊”
那四个笔舞龙蛇的熟悉提字之时,不禁勒马停行,带了一身仆仆风尘入了酒坊。
待再看见那只精神满满,上窜下跳的小白鼠跃然而现的一瞬,缠绕心中三月之久的忧郁顿消无踪,有似春阳乍露,散尽霞皑之感。
心中情绪一动,展昭忽然紧上几步,赶上白玉堂与其齐肩而行。
白玉堂稍侧眸,瞄了他一眼,亦无抗拒。
并行片刻,河面忽起了一阵顽皮清风,吹扬白玉堂鬓边一缕青丝,末梢拂过旁边并肩齐高之人的脸颊。
不过是如柳撩湖的微触,几乎察觉不到的酥麻却叫展昭一阵心跳不规,眼角余光所及,散撂在雪白肩膀上的墨丝,随那扬扬风动,更添一分飘逸随性。
小小摆动,更撩人心。
展昭只觉有刻心神动摇,此刻若停步或是偏走未免显得突兀,只好连忙低下头去,眼观鼻,鼻观心,强自抑压欲伸手去捞那一段墨发的古怪想法。
南侠定力果非常人能比,可就是太过入神,一下子听不见身边几声呼唤,待面前突现阴影……
“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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