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华愣了下,这声音听着象是自家村上的魏二叔啊,他怎么来了这里,忙答应着上前,“在,在,魏二叔,是你吗?”
院门外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刚刚停下摩托车,鼻头冻得通红,见着走出来的简华,一张嘴先喷出一大团白气,急急道:“简华,快跟我回去,你爹带着人回来,要卖你家那座大宅子呢!”
恍若晴天霹雳,震得简华耳中嗡嗡直响,这半年来,父亲一改往日的冷漠对她嘘寒问暖,难道就是为了家里这座大宅子。
不,不能卖,这是爷爷留给她的,也是他们祖孙二人二十多年来生活的地方,有着太多美好的回忆,并且自家的小诊所就开在大宅子的前头两间倒座里,开了这么多年,四邻八乡的乡亲们都知道,没了这个小诊所,让她干什么去啊。
简华晃了下脑袋,镇定心神,急道:“魏二叔,谢谢你赶来通知我,我马上跟你走。”
她回头冲进屋里,放下碗拿起药箱就走。
“二牛,快出来,你开摩托车送简大夫回去。”
二牛他娘和钱婶子都愣住了,此时忙急声喊起来。
赵二牛应着声赶出来。
“婶子,不用了,我坐魏二叔的车回去正好。”
简华来不及多说,飞快出了院门坐上摩托车后座。
二牛他娘飞快追赶出来,从裤袋中摸出一个红包塞到简华手上,说道:“简大夫,这是喜钱,您一定收好,今天有事就不多留您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您说一声,我家二牛还是有把子力气的。”
简华点了点头,魏二叔一加油门,摩托车就飞驰了出去。
山路崎岖,平时骑个摩托车挺方便,可此时雪后山路难走多了,寒风从车前刮来钻进衣领里,吹得骨头缝中都冒凉气。
魏二叔几年前上山摔断了腿,就是爷爷给看好的,想来他感恩,见着她爹要卖老宅子,顶着零下十几度的严寒给她报信来了。
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就是她那个爹,怎会那么冷血,无情无义。
自从她母亲过世,父亲再娶了个后妈后,一年就难得回来几次了,后妈连生了一儿一女,更是不怎么回家了,回家说得最多的也是钱难挣,怎么怎么挣钱换个大房子,买辆好车。
半年前爷爷过世,父亲带着他们回来,无意间听着后妈炫耀说,继妹要和男朋友一起出国留学什么的,难道留学缺钱,就打上大宅子的主意了。
一定不能让父亲卖了大宅子,这是他们简家的根啊,在隆头村生活好几辈了,丢了这个根,又要去哪流浪呢,爷爷经营了一辈子的小诊所传给她,才不过半年就要关门了吗。
简华心乱如麻,一会儿想着爷爷临死前拉着她手,舍不得闭眼的哀戚样子,那昏花的老眼中都是没看到她成家的心疼遗憾;一会儿又想起父亲电话中殷切的关心,钱够不够用啊,一个人住会不会不习惯啊,要不要搬到城里来跟他们一起住啊;一会儿又想起她念完四年中医药专科学校,背着行李回到村子,爷爷在村口迎接她时的欣慰。
不时何时,空中又下起了大朵雪花,风呼呼地吹起来,雪花乱飞迷了眼,衬着她此时的心情,凄凄哀哀。
一定不能让父亲卖了大宅子,就算用扫帚打也要把他们赶出去,简华下了决定。
魏二叔了解简华此时迫切的心情,加了把油门,车速又提快几分。
摩托车一个颠簸,简华觉得自已被高高抛起,臀部离了车垫。
突然一道惊雷轰隆响起,卡卡两声,山坡上堆得厚厚的积雪滑动。
哗啦啦响声中,大块大块积雪全都砸向了两人一骑。
雪沫飞溅,扬起几丈高。
等魏二叔咳嗽着爬出雪堆,再返身去扒简华和摩托车,可他扒出了摩托车,把那片地方的积雪都翻了个遍,却怎么也找不到简华的身影。
“简华,简华……”
魏二叔狂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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