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是武器装备,禁军所带武器均是临时易拿之物,原本来的西北碎石城中从武库中在领取,可是禁军是看不上西北武库中的武器,他们叫嚣着,叫老爷来卖命,拿一些破烂打发我们,爷爷是拿命来的,这些破烂怎么能保住爷爷们的命,自然要求从京中采办武器装备运到这里使用,至于花费、是否能运过来等等他们一概不考虑,若一争辩,他们就打骂着要找夏太师,骂骂咧咧的说,老子来卖命,连武器都不给等等,反正在他们眼中,他们是兵,是来打仗的,他们就是理,至于后勤财政如何苦,如何难?他们是一概不管。
相对于以上人员,葛文俊带过来的两衙禁军是更难安置,这伙人倒是好,不用管住宿、饮食、武器,但是却是实实在在的更麻烦,为何?这些人均是京中达官显贵的子孙,当初一听到要前往碎石城西征,马上都哭爹喊娘,甚至有的吓得大病不起,差点一命呜呼,原本是想着自己本就没有出息,自然诗书科举是成不了,也不指望着有什么大的成就,靠着祖宗攒下的家产,就是几辈子也吃不完,谋个两衙禁军的差事,领一份例银,好歹算个皇粮,这一辈子不就安安稳稳的过去了,甚至执勤也是让下面小厮去的,自己每天就是逗逗鸟,逛逛妓院酒肆,玩一些新奇的。
虽想新皇帝他不按常规来,硬要去西征,这怎么去的了,我爷爷,我爹努力了大半辈子就是为了让我享受享受,就你一句话,让我家世代努力白费?搞不好我还得丢了小命?就是我这废物样子,哪一点能跟打仗?你这当皇帝的不是眼瞎嘛!
但是呢?这两衙禁军虽然私下里哭爹喊娘,甚至吓死几个,但是也没人敢反抗,既然必须的去西征了,那只能想办法让自己活下来呗,虽然是打仗,但是自己过惯了京中的日子,西北的苦肯定是受不了的,于是自己日常使用之物都得准备好带上,这起码的预备出一年来吧,如此一来,少得人有十几大车,多的人几十大车也止不住,这丫头、小厮及陪房的不能少吧,如此算来,每个人又得带几十个人,这西北打仗得保命啊,自己有几斤几两他们是清楚的,于是这得带上十几个保镖护卫吧,这打仗得保命啊,自然他们是不缺钱的,不论价格,这盔甲有多好,就要买多好的,但是大部分人岂会去买,这东西不得定制啊,一套也是不行的,还的多带几套,于是平均算下来,一个禁军,他的带二十多个保镖护卫,五十多个服侍的人,五十辆大车。
如此来到西北碎石城,人家自然是看不上碎石城安排的一切,但是你得给人家腾地方吧,于是一时,只要这伙人看中的房舍,不管是谁的,均被抢走,重新装潢,甚至打倒重新起盖的也不在少数。
这自然惹的民怨沸腾,但是老书吏又能怎么办?这两衙禁军他是惹不起,老百姓吧又被搞的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他又给做不了主,如此他两头为难,两边安抚,既怕老百姓被逼急了搞出民变,又怕这两衙禁军哪一位没服侍好,在碎石城中闹事。
他是两头受气、两头为难啊,
但是,这还不是最为难的,最为难的是安排夏太师一伙人,首先把将军府让给夏太师,只要安排人细心打扫,仔细装潢,耐心供应这只是最简单的,毕竟是来西北为战事,夏太师不便说些什么,但是从何管家这里,就开始为难了,夏太师怎么能吃得惯西北这些粗粝的食物呢,必然要供应新鲜的时蔬,有些能从内地运来还好,运不来的,就需要在碎石城起田地,挖鱼塘,做火炉,从内地细心移植各种瓜果蔬菜,饲养各种鱼类山珍,西北寒冷,内地的植物或者动物受不了西北的气候,就需要搭建火炉、火炕等保持气温,还要时时专人喷水以保湿度,另外,这厨子自然不能是一个,需要将各大菜系的厨子均要带到,且每个菜系要十二名主厨以上,至于帮厨那自然不用说。
出门在外,服侍之人尽量简单,内房大丫头两人,小丫头四人,跑腿丫头六人,外房也是如此配置,内院翻一倍,外院又翻一倍,随侍丫头四人,其他各类专职丫头不计其数。
小厮内院、外院各十人,随侍六人,何管家管理之人不在其数。
陪房夫人八人,至于此八人所带之人又是根据等级不同,人数不同。
衣服春夏秋冬,朝、行、客、家、内等等都要一一备齐,且确保每件都有相同款式几套,可以更换,且要随时备着织造工匠,以备临时修改之需。
其他住宿、车马等等,不能一概而论,若是细细讲下来,怕是几十万字也讲不完。
而葛文俊自从来到碎石城,他浮生,其一是两人在都城一见如故,结拜为异姓兄弟,来到碎石城,两人就是最亲近的人,自然是要一聚,其二此次大军西征,少不得庙堂之算,章浮生武略非凡,其必定有良策,引入军中,自然能赚取大功,也不负章浮生的一身才气,其三是西北之战刚起,自己一个人身负皇帝如此重任,凡事难免有不周到之处,有章浮生一块商量,拿个主意,也避免自己出错。
如今将军府已经腾空给夏太师,方将军自然搬到他处居住办公,城中突然涌入八万人,乱乱哄哄的,而方将军又是个不在乎衣食住行的人,故其住处及办公之处颇为难找,寻了几日,葛文俊终于找到,两人也是好久未曾见面,方将军以前以为葛文俊不过是个有才学的游方之士,如今其身负皇命,又是葛太秦之子,自然态度与以前大不相同,相处之时也是处处谦逊,搞的葛文俊倒是颇为不自在,几句寒暄之后,两人便无话可说,一片寂静之后,葛文俊终于是开口,他问道:“将军,昔日我推荐一好友章浮生前来西北投靠将军府,不知此人现在何处?”
方将军听完一惊,他在西北处斩章浮生之事搞的天下皆知,葛文俊他必然知悉,如今他身负皇命,前来问此,是何目的?莫非是借机给我难堪?方将军想了半天,也不明白葛文俊的意思,于是沉默片刻后道:“葛将军不知吗?”
葛文俊疑惑道:“知道些什么?”
方将军疑惑,他细瞧了葛文俊好久,感觉他真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还是颇为不放心,怕葛文俊使诈,于是道:“最近京中没有什么西北方面的传言吗?”
葛文俊想了想说:“将军知我是方外之人,自然不理尘世俗物,若不是父命难违,我怕是早就回山修行去了,哪里会顾那些街头巷议!”
方将军昂了一声,还是颇为不放心,心想,我若讲了实话,不知这章浮生与他是何关系,若是翻脸我这以后无法在朝中立足还是小事,搞不好性命都难保,若是不回复他,又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反而让他心生疑虑,不如就说我忙于军政,从未见过此人,等下问下下人是否有此人来过,若是他知道真相,或者以后知悉,我便可以以这是下人胡闹,冤枉了章浮生,我并不知情,当时他又不在场,又怎么能判定是我,就算有人指证是我,我便一味反驳不认,别人也无法知道到底是我下令处决章浮生,还是下面人胡闹私自处决章浮生,我顶多问个下属管理不当之罪。
若是他不知,那自然是搪塞过去,至于章浮生出现,我到时便说是被下人所骗,冤枉了他,在负荆请罪,显示出一片诚心,这些读书人最爱面子,满足了他面子,他自然会做出一副宽大的胸怀,到时他反而不好对我怎么,毕竟对于读书人来说,名声比仇恨重要多了,这些人万万不会因为已经过去的仇恨给自己造成一点点睚眦必报的名声,所谓爱惜羽毛者,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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