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胡二公子却完全不理会他,举杯向白衣女子致意道:“姬香主,下人不懂事,让香主见笑了,胡某自罚此杯,还望香主继续。”
姬瑶玉略一点头,又转身对正垂泪的伴舞女子们道:“舞者心之境也,诸位姐妹若无心情,可先退下,此舞我一人亦可。”
公子亦道:“既然如此,那乐师也可省下了,我一人为香主伴奏。”
说罢,公子提起一坛酒,在案上并齐排开四个碗,公子拍开酒坛的泥封,酒香四溢间,将酒浆深浅不一的倒入四个碗中,接着举箸敲击,竹筷翻飞,落在四碗一坛上,竟奏出宫商角徵羽五音,乐音清越飞扬,若钟鼓齐鸣。
女子也倏地将裙裾束在腰间,露出修长的美腿,随之起舞。
眉宇间媚色一扫,柳眉锋锐了一般现出勃勃英气,丈长水袖竟被她使得如鞭如剑,刚柔并济,结成了一个锦簇的花团。
姬瑶玉轻启朱唇,开口唱到:“乘骐骥兮携玉浆,游四海兮求灵凰。
辅君王兮定八荒,揽美人兮临江。
。
。”
她嗓音若碎珠溅玉,无可挑剔,自生一派豪情。
忽的公子曲风一转,转作婉转伤怀,竹箸落处若雨打青阶,说不尽的凄切。
姬瑶玉水袖也转为凝重深远,暗藏绵绵幽思,水袖凝成的锦绣花团似经不住雨打霜侵,口中低吟道:“秋风起兮凋群香,志未酬兮沦亡。
恨日月兮不予时光,吊故人兮天一方。”
那清幽婉转的声线,于空灵之中,却又透出一种淡淡的哀伤意味,连跪倒在地的李管事,也为之所迷,痴痴看着白衣女子起舞,不觉间竟是老泪纵横。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姬瑶玉款款收身,轻行一礼,胡二公子闭目回味再三后,才叹息道:“方才胡某所言,见了姬香主一舞,怕会后悔,容胡某将此句收回,能观香主一舞,胡某今生无悔,只此一舞,便该连饮三大白。”
说罢举碗豪饮,将案上三碗酒一饮而尽。
姬瑶玉欠身道:“歌舞之事,不过娱人小道,不值一提。
公子应还有要事,瑶玉便不打扰了。”
盈盈一礼后,翩然离去。
胡二公子端起第四碗酒,却不饮下,而是在掌中把玩,晃荡的酒水宛若深潭,映照白眉公子平静面容,但见他幽幽说道:“声色美人,伐性之斧,最是消磨英雄骨。
若是能乐此一生,便是做个无骨之人又有何不可?”
“可惜了!”
胡二公子起身,将满杯琼浆倾倒于地,似是在遥祭远方亡魂,又似在祭奠回不去的荒唐岁月。
“李管事。”
公子一声轻唤,李管事抬头望去,眼前之人长身玉立,姿态威仪。
两道白眉也不再是衰退意味,而似是沉淀了无尽岁月的智慧。
“替我通报,青丘胡家新任第二十二代家主胡离,求见北龙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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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语道“少不入川,老不出蜀。”
天府之国远离政治中心,又百年未有兵祸之险,好山好水,佳人如云,整个蜀郡如碧潭镜湖一般,平静的无波,确实是消磨时光,立命养身的好地方,但半月前,却有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头丢入了这平静湖中,激起一丝波澜,至今仍泛着涟漪。
半月之前,蜀中司户杨玄琰因些牵扯不清的小事下狱,但不想那杨玄琰身虚体弱,在牢里呆了一夜,未及受审,便一命呜呼了,只留得一身未及洗清污名和一门弱质孤女。
杨玄琰虽不过是地方小吏,但却是出自弘农杨氏,祖父杨汪更是前朝上柱国。
想那弘农杨氏自两汉以来,便是“四世三公”
,累代名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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