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行了?就解决了?”
张峒道坐在病榻上犯嘀咕,只觉得格外不真实似的,“我就这么死了?没人管我了?你不是说大明宫都起火了吗?不是太上皇险些都出事了吗?这都不管了?就这么过去了?”
“现在的天子巴不得太上皇被雷劈了,估计还在懊恼怎么没真给烧死了呢。
再说了,皇宫被雷劈了又不是什么好事,谁大张旗鼓调查这种东西啊?”
李平阳坐在椅子边拆油纸包拿新的零食,“我都纳闷那雷哪里来的呢?该不是真的老天爷在威慑吧?”
“那,那我呢?就这么算了?”
“不然呢?你的人肉汤我都给炖好了,前两天我偷偷去查看了,反正碗已经被收走了。”
李平阳坐在椅子上吃龙须酥,手等在底下接着掉下来地碎屑,“过几天我去找找,说不定连你的坟我都能找到呢。”
张峒道决定不和她生气了,翻个身也想找些零食:“这么吃得这么甜……”
他抱怨到一半忽然愣住了,随即抿着嘴侧过脸。
李平阳浑然不觉:“甜吗,这不是刚刚好么?”
张峒道靠在床头,越想越生气,人还起不来,气倒是换着法子一天一个气法:“你今天又干嘛去了?怎么又让那个人来照顾我?”
“我给你拿东西去了。”
李平阳从怀里掏出些东西,丢给张峒道,“我去见了一下陈大哥,姑且把事情含糊跟他说了,省得他一个激动真的搞一场什么殉主的戏码。
然后从你桌上现了这个——这是什么?谁写给你的吗?”
李平阳递过来的是一张纸,上面写着四句诗。
张峒道看着那张纸,忽然就愣住了——那是梨香在那天傍晚递给他的纸,他把那纸接过之后就搁在旁边了。
他当时心底总觉得,梨香这样深谙生存之道的毫无个性的女子,是写不出任何好东西的:“这是,梨香给我的诗,我一直没有看……”
李平阳坐下来,好奇地盯着那张纸,略带几分惊讶:“桂香的姐姐?她给你诗,你为什么不看呢?”
此刻把纸捏在手里,张峒道居然生出些羞愧而不敢面对的心绪:“因为我觉得,她是写不出什么好东西的,她不是什么……特别的女子,我觉得不过是兴致上来了,模仿罢了。
所以就没有看,一直搁在旁边。”
李平阳没有说话,她趴在椅背上晃晃荡荡,盯着张峒道那复杂的神态许久:“那你现在想要看看了吗?”
张峒道捏着这张纸,许久摇摇头:“我怕,不敢看。”
“这是她仔仔细细写出来的,你说她是俗人,就算是吧,俗人将你看作不俗的人,这也是一种欣赏吧。
你当真要辜负这份心意吗?这算是她留在世上最后一句话吧,你也不愿意看吗?”
张峒道沉默许久,最终缓缓出了一口气,翻开那折痕:
“正阳榴花开,摆酒搭香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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