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疏的自爆式牺牲为谢镜辞吸引了火力,直到她溜进房间关上灯,都没被爹娘兴师问罪。
只可惜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第二日一大清早,她就被迫离开被窝,接受了整整半个时辰的思想教育。
“你说你,重伤不愈这么久,我和你爹都快急疯了,你这丫头倒好,刚醒过来就往外边跑,还去了最危险的鬼域。”
云朝颜拿手敲她脑袋:“知道错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娘,我真的好懊悔,离开家的每一刻,都在情不自禁思念着二老。
但当时情况紧急,像您这样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善解人意的大美人,一定会理解我的对不对?”
如果说起谢镜辞从小到大最擅长的事情,除了刀法,那一定就是着脸吹她娘的彩虹屁。
她说着一顿,又正色道:“我这不是好端端在这儿吗。
而且娘你看,我在鬼域里表现不错的,你听那些魔修夸我,不也是笑得很开心?”
云朝颜继续敲她脑袋。
谢镜辞觉得自己成了个木鱼。
“我之前倒没觉,你居然对裴渡这么上心,能冒着生命危险前去寻他。”
一旁的谢疏看完热闹,饶有兴致地插话:“果然有猫腻啊,当初订下婚约的时候我就在纳闷,你这丫头怎会那样不假思索地答应。”
婚约这件事,是裴家最先提出来的。
大家族之间的联姻屡见不鲜,向谢家提及婚事的多不胜数,无一例外都被谢镜辞一口回绝。
裴风南与白婉的本意,是想让裴明川和裴钰两个亲生儿子去试一试。
他们本来没抱太多期望,觉得这事儿十有八九成不了,没想到谢疏欣赏裴渡已久,私下去问女儿时,只道了句:“和裴家小公子试试订婚,你愿不愿意?”
更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谢镜辞没做多想,用再寻常不过的语气,随口应了句:“好啊。”
“我说过很多次,没有猫腻,没有猫腻,真的只是因为觉得他人还不错――”
她解释得焦头烂额,得来对面两人“你编,你接着编,相信算我输”
和“女儿终于长大了”
的慈祥目光。
谢镜辞就很气。
好在生活中还剩下一些能叫人高兴的事情――
吃完早餐的时候,与她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朋友孟小汀来了。
“呜呜呜辞辞你知不知道这一年来我有多担心,伤口还疼不疼?记得我是谁吗?没伤到脑子失去记忆吧?”
这是个看多了失忆虐恋话本子的资深受害者。
孟三小姐家教甚严,常年生活在学宫与大宅的两点一线,被养成了朵不谙世事的娇滴滴小白花,甫一见面,便上前将谢镜辞一把抱住,拿脑袋在她脖子里狂蹭。
谢镜辞被蹭得有些痒,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见对方倏地仰头,视线慢悠悠环视一圈,最后看向不远处的裴渡:“哦――这位就是裴公子吧?”
孟小汀说罢,又凑到谢镜辞耳边,用自以为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兴奋道:“还是和以前一样好看!
辞辞快上!
让他在你身下拼命求饶!
终于拐回家了我好激动啊!”
白衣少年欲言又止,耳根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红。
谢镜辞醒来的消息迅传遍全城,前来庆贺之人络绎不绝。
她最讨厌应付这些叫不出称谓的亲戚邻居,干脆对外谎称身体不适、不宜离开卧房,实则带着裴渡、莫霄阳与孟小汀偷偷溜去了玄武厅。
玄武厅,顾名思义是盛放有灵台、能进入玄武境的厅堂。
云京建筑密集,修为较高的修士一旦出手,赔偿费能多到让人上天台;玄武境由神识凝成,一切皆非实物,自然成了最适宜修炼的地方。
“你昏迷的这段时间,在金丹期排行榜上,还是你第一、裴公子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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