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在梦里,裴渡都未曾梦见过这样的场景与动作。
同样饱受折磨的,还有谢镜辞。
天道这不是想让她加班,而是铁了心地要让她去死。
比起强行咬了裴渡的脖子,更让她感到悚然的一点是,自己居然觉得这种感觉还不错。
少年人身上沾了醇香清雅的酒气,当她更贴近一些,便能嗅到雨后竹树的清香。
用唇齿去碰上一碰,则是她未曾料想过的绵软细腻。
她有罪,她可耻。
她的脑子一定被僵尸吃掉大半,彻底脏掉了――
不过没关系,至少如今在裴渡眼里,她还是一只酒醉的蝴蝶。
触碰点到即止,当谢镜辞微微一动,把牙齿从他后颈松开,能清晰感到跟前的裴渡松了口气。
但他的身体仍旧紧紧绷住,像根笔直的竹。
……谢小姐松开了。
裴渡暗暗下定决心,倘若谢小姐再做出更进一步的动作,他便毫不犹豫地将她打晕。
无论如何,他总不能在这种时候折辱了她。
她动作很轻,虽然离开了后颈,却还是保持着近在咫尺的距离,脑袋退到一半,就兀地停下。
谢小姐的嘴唇几乎贴在他耳廓。
她一定见到了他耳朵上火一般的通红,张开双唇之际,吐出的气息让他起了满背鸡皮疙瘩。
裴渡努力控制,不让自己颤抖得太过明显,呼吸声却越来越沉。
他听见谢镜辞的声音,满满带了迷糊的笑意,因醉酒神志不清,尾音被悠悠拖长,如同一根长长的线,自他耳畔径直连进心底。
她道:“小一……凹鸡英……喜欢吗?”
随着最后一个字念出,这段歹毒的戏码终于宣告终结。
谢镜辞很不合时宜地想,裴渡的耳朵好红。
――废话啊!
她现在绝对肯定以及百分百确定,她的全身都红得像是水煮虾啊!
一个“小妖精”
被她念得像在说泰国话,她真的尽力了啊!
万幸终于结束了。
她这只蝴蝶也终于可以毫无负担地归巢了。
至于明日应该作何解释,全把锅推给醉酒便是。
她只是朵浑浑噩噩什么都记不起来的小白花,这件事天知地知她知裴渡知,只要谢镜辞不记得,就算没生过。
绝妙!
她差点就要为自己天才的脑瓜鼓掌庆祝,正要抽身离开,突然听见属于裴渡的声音。
因为她是侧着脸贴近对方耳朵,因此从裴渡的视角看来,谢镜辞的耳朵同样距离他格外近。
他的声线有些喑哑,冷不防地响起时,宛如平地起惊雷,顺着薄薄一层皮肤和血管,重重砸进她骨头。
谢镜辞整个头皮都是麻,来不及喘息,就被他吐出的热气冲撞得浑身没了力气。
裴渡似是有些无奈,开口时携了股极浅的笑音,喉音沉沉,尽是能叫人心口软的纵容与宠溺。
他没做出任何逾矩的动作,亦未顺势靠近于她,少年修长的身形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近乎于耳语地对她说:“……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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