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不得好死?这都是你娘自己作的,多管闲事儿才是自寻死哩!”
孟喜年听不清地上那娃子的事儿,娃子冻的牙齿都透风,蚂蚁声儿,被大风一刮,啥啥听不见。
只有他延年哥愤怒的,比冻棱子还冷的声儿!
他缩了缩脖子,躲在一处雪堆后面,他延年哥冷着一张俊脸,远远的看了他一眼儿,也不再搭理地上的娃子一眼,转身拴上篱笆,就进屋里去了。
他本不是个爱多管闲事儿的主儿,今儿个实在好奇,于是说服自己不怕万延年那双冷冰冰的眼神儿,过去扶起了那男娃子。
亲亲热热的问起了原由,听得七七八八,孟喜年连连点头,完全没注意到他身后小桃花那惊恐不安的眼神,待他转身归家的时候,他老子和他两个兄弟都猫在炕上了。
一家人好生奇怪,不见了桃花,找寻了半晌儿,才见到小桃花一身脏兮兮的,小脸蛋上还有些划痕,鞋子已经丢了一只,这会儿已经发了热,独子蜷缩在冰冷的被窝里,嘴里只唤,
“不,俺不说,俺不说。
救命,救命,爹,呜呜呜,爹……大哥……二哥……爹……呜呜呜……冷……花冷……”
这会儿,一家子都慌了神儿,孟福禄也顾不得想为啥闺女去顾三石家玩儿,回来就成这样了,他连忙吩咐儿子去拿帕子沾水给桃花敷额头,自己连人带被就把桃花抱到了儿子的炕上,转身就跑去周郎中家,三小子轮流照顾妹子,也没空想,万家的事儿了。
等到桃花好起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四五天了,万家的事儿已经结束了,桃花却再记不得发生了什么事儿了,兄弟几个问她,她都是脸色一变,接着眼泪花子就开始流了。
从这以后,桃花多半不自己独自出家门了,孟家三房也没法子,见她除了这事儿也没什么大事儿了。
这才有空八卦起万家的事儿了,这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来万家的一共两女一男,来找茬的,女的就是那刘寡妇,她前儿个男人得病去了,留了个寡子,今年已经五岁了,娃子瘦小,看着也不过三岁左右的样子,叫万桐树。
和万家有八竿子打的着的屁大点关系,今儿个来呢,是不要那树娃子了,想叫万家留了他,给个活路。
万家肯定不干哩,这不就吵起来了。
这事儿,一时半火儿的孟福禄也说不清,这两家的事儿啊,渊源长着哩!
孟喜年在他爹那张词语匮乏的大嘴里,也翘不出啥其它稀奇的事儿了哩,他爹甚至连来的那几个人,是叫个啥都不知道,问的多了,还被他爹梗着脖子,瞪大铜铃眼反问他
“男娃子家家的,这么婆婆妈妈,干啥哩!
也不嫌骚得慌。”
孟喜年不敢反驳,低下头,心里直叨叨,就你能!
就你能!
咱也是你的种,叫唤个啥,啥也不知道哩!
哼!
谁知道哩,他都以为这事儿过去了,也歇了那心思,这万家的风波啊!
它又起了,这次,他又看到了他延年哥的那张大黑脸,在那片小树林,那熟悉的眼神,比地上硌着他大腚的那块石头还让人觉得凉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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