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我终究心里梗着不舒服。
夏江这人是有手段的,陛下又信任他,听说他回来之后,因为夏冬那夜帮了我们,对她大加斥骂,现在还软禁着不许走动。
看他这阵势,竟是不计后果,铁了心要保谢玉。
他们素日也并无亲密来往,怎么关系铁成这样?”
梅长苏目光闪动了一下,淡淡问道:“他进天牢去见过谢玉没有?”
“见过一次。
把我的人都撵了出去,探听不出他们谈了些什么。”
“谢玉的口供呢?”
“他认了一些,另一些不认。”
“也就是说,他承认为了太子做过一些不法情事,但象是杀害内监那样涉及皇家天威的大案,他统统不认?”
“是,他一口咬定,确是利用过卓鼎风的力量,包括刺杀过沈追他也认了。
其他要紧的,他却哭诉冤枉,反控说卓鼎风为了报私仇,故意栽在他身上的。”
“嗯,”
梅长苏点点头,“看来谢玉只求保命了。
这倒也对,只要保住性命,流刑什么的他都能忍,只要将来太子可以顺利登基,他还愁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吗?”
“他这是痴心妄想,”
誉王被戳到痛处,冷哼一声,“本王要是这次还治不死他,简直就是枉费了先生你为我谋划的一番苦心。”
“对了,”
梅长苏没有接话,转而问了其他的,“前日我请殿下让卓鼎风列出历年诸事的清单,不知列好没有?”
“我今天带来了,”
誉王从靴内摸出一张纸来递给梅长苏,“这个谢玉真是胆大妄为,本王这些年没被他害死,还真是运气。”
梅长苏接过纸单,似乎很随便地浏览了一遍,顺口问道:“有些人,只怕卓鼎风也不知道谢玉为什么要杀吧?”
“没错。
有些连本王都想不通他杀了要做什么,比如那个……那什么教书先生……真是奇怪死了。”
梅长苏象是记不清楚似的,重新拿纸单找了找,“哦,殿下说的是这个李重心吧?贞平二十三年杀的,离现在差不多十二三年了,还真是一桩旧案呢。
也许是私人恩怨吧。”
“一个教书先生跟宁国侯有私人恩怨?先生在说笑话吧?”
“的确是笑话,”
梅长苏淡淡将话题揭过,“殿下也不用急,夏江虽受皇上信任,但殿下在皇上面前的圣宠难道会逊色于他不成?这次谢玉如果逃得残生,且不说他是否有死灰复燃的机会,怕的只是殿下在百官眼中的威势会有所减损,倒是不能让步的事情。”
誉王脸色阴沉,显然这句话正中他的心思。
其实谢玉现在威权已无,死与不死区别不大,但既然如此声势赫赫地开了张,若是惨淡收场,只怕自己阵营中人心不稳,以为皇帝的恩宠有减。
不过……真的只是“以为”
吗?
近来几次见驾,梁帝虽然态度依旧温和,但言谈之间,冷漠了许多,以誉王的敏感,自然察觉出了其中的区别,只是暂时想不出根源为何罢了。
“殿下,”
梅长苏的语声打断了誉王的沉思,“您在天牢还是有些力量的吧?能否让我进去见一见谢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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