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是微微一笑,“是我。
多日不见,你还好吗?”
她忽然发现笑容真是伪装情绪的最好表情。
他眉头微挑,沉思片刻,然后撇撇嘴,“两年多,九百多日,确实是多日。
我挺好,只是现在受了点小伤,你呢?”
她始终面带标准的春风和煦般的微笑,她答:“我也挺好的。”
曾经亲密无间的爱人,分开后再见,能像老朋友一样说着一些无关痛痒的废话。
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悲伤?言语悲伤庆幸参半,不知道陆予骞作何感想?
“这几日的饭菜都是你做的?既然住在一个院子里,为什么不来见我?”
两两沉默良久后,他又问。
笑意堆在脸上时间久了,她的脸部肌肉都开始僵硬酸痛了。
她又往上扬了扬嘴角,语气平淡地说:“现在不是见到了么。”
“也是。”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然后神态慵懒散漫的往椅背上靠了靠,目光轻浮的在她脸上流连几圈,“没想到两年多不见,你这张脸居然一点变化都没有,看来生活的确实不错。”
他的语调缓慢,带着一丝不紧不慢的悠闲劲儿。
从陆予骞的言行举止来看,两年多的时间,真的足以令他放下所有往事。
可言语不行,她心头的伤口仍狰狞流血不止,她无法做到像陆予骞这样坦然自若。
她觉得再说下去,她很有可能当场精神崩溃。
“我还好。”
说罢,她站起身,对着他露出一个阳光明媚的笑脸,温声说:“如果没什么事,我先下去了。”
他似乎不太满意的样子,问她,“我很吓人么?”
她微怔,然后摇摇头,回答:“不吓人啊。”
他的目光疑惑,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脸,把她盯得浑身不自在。
她慌张低头的瞬间,听到他说:“那你急着走什么?难得有机会再见到你,咱们也算是老相识吧,难道坐着说会儿话的情义都没有?你放心,现在我指定不再强逼你跟我,那时是我不懂事,你也别太在意。”
过往纠缠,被他轻描淡写,一句“那时是我不懂事”
解释了所有。
她是该不在意,因为她本就不应在意,可他的话却刺痛了她的每一根神经。
她强行硬撑起来的强固伪装,被他这句话重重的打击着,她听到了它破裂的声音,看到了它狰狞的裂痕。
她暗自深吸一口气,波动起伏的情绪再次被她强大的理智压制下去,她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她说:“我没放心上,再说事情都过去了,不提也罢。”
话毕,她故作若无其事的笑了笑,“没躲你,只忽然想起灶上还煮着汤,我去看看,一会儿再来跟你叙旧。”
看陆予骞的表情,俨然一副“一场闹剧罢了,原来你也不在意,那就好”
的轻松表情。
他点点头,语气无所谓地说:“不在意就好,那……你去忙吧。
其实咱俩也没什么旧可叙,我只是一个人待着有些无趣,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
可能他有意讽刺她,也有可能他说者无心,因为彼此心境不同,他的说者无心,在她听来犹如伤口上被撒盐水,火辣辣的疼。
她强令自己置之不理,稳而不乱的起身与他告别。
房门被她反手关上的瞬间,她泪流满面,崩溃的情绪像决堤的海再也控制不住。
她疯跑回房间,把头蒙进被子里,嚎啕大哭。
等她再走出房间时,眼睛红肿的没法见人,幸好这里没人在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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