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有人从帐内出来。”
他没被烫到就好,这句话他爱听。
他扬着嘴角,笑得春光明媚,他问:“你这个时辰,你烧热水做什么?”
她说:“帮唐将军烧的。
他要沐浴。”
明媚的春光黯淡了几分,“他要沐浴,你给他提水,闲着他做什么?”
她说:“连日作战他身体疲累,我闲来无事,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明媚的春光转变为腊月飞雪,什么叫都是应该做的。
他委屈,生气,想发脾气。
他语气不悦地说:“我也连日作战身体疲累,我身上还带着为你受的伤。
怎么不见你主动献殷勤,为我烧水沐浴啊?”
今日上午他又不在营内,她又不清楚他什么时候回来,难道就因为一时没积极的去报恩,而是帮唐晔烧洗澡水,他就生气了?如果真是如此,那他也太小气吧唧,斤斤计较了吧!
她不想再同他起争执,眼神探究地打量了一下他的脸色,解释道:“我不知道您何时回来,一时伺候不周,是我的失职。
可唐将军确实该洗洗了,我为他提完热水,您有何吩咐,我再去做。
您看,这样行吗?”
行吗?不行!
他皱着眉头,目光骄横地看着她,“你懂不懂得做事要分清主次?”
在言语来看,他纯粹是饱食终日来找她茬,又想同她吵架了。
她说:“是我错了。
王爷,有何吩咐,我现在去做。”
她这是什么态度,搞得他像是无理取闹一样。
昨日他走得早,没来见她一面,今日回营草草洗漱后,他便巴巴地跑来看她。
结果看到的却是在忙着为另一个男人提洗澡水的她,他的心上人伺候另一个男人,他不乐意,难道还不能抗议?
再说他也是心疼她一桶一桶的提热水,万一被哪个不长眼的碰到,烫伤怎么办?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他不想再搭理她。
他没好气地说:“我没事,您继续。”
说罢,不等她回应,便调头离开了。
等言语想要再看时,他已经走远了。
望着他渐行渐远的一抹黑色背影,她想起了那天郑王口中的陆予骞。
他光芒万丈的背后,是以身犯险伤痕累累的疼痛;他荣华富贵的表象下,是与众将士同吃同住的操劳。
她的视线从他的右胳膊,落到了他的左手上。
唉,她又惹她孩子气的救命恩人生气了。
以前她觉得自己为人随和,人缘蛮好的,遇到陆予骞后,她才知道原来她这么讨人厌。
言语把桶里还没洒出来的水倒进浴桶里,又回去提水时,正巧有一名小兵正在眉飞色舞绘声绘色的给伙头兵们讲述丞王殿下的谋略勇猛。
这位小兵从出兵那日便一直跟在陆予骞身边,因此作为一个亲历者,他说话时看起来格外底气十足且颇为自豪的样子。
言语停下手里的活,站在一旁安静的听着,随着小兵的讲述,再配合着她亲眼见过的陆予骞浴血杀敌的样子。
她开始渐渐相信当初那位给她送饭的小兵说过的话,她不得不承认,即使陆予骞没有皇子的身份,以他的智勇双全也足以令人仰视和敬佩。
她没有听完小兵绘声绘色的演讲,休息了一会儿后,继续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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