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留恋,也不许留恋。
他的手包扎着,还有一点点的血迹渗出来,想来便是雁容惊厥抽搐时,他毫不犹豫塞进她口中造成的。
他却从来就没有这个资格。
后半夜,司徒耀又给姜雁容喂了一碗药,太医看过,欣然说道:“陛下,贵妃娘娘应该没什么大碍了,睡一觉汗,天明应该就能好了。”
司徒耀顿时松了一口气,说太医做得好,吩咐王德要赏。
刘太医受宠若惊。
他只不过是治了一个寻常的高热惊厥罢了,怎么就做得非常好,得赏了呢?
不过他一细想,这姜贵妃是得宠的呀,目前宫中最最得宠的便是这位姜贵妃了。
陛下因为怕贵妃咬伤了自己,便能毫不犹豫将自己的手就塞进贵妃娘娘的口中,可想而知陛下对这位贵妃的在意程度。
这般一想,他便心安理得了。
没想到不经意间,却是乘上了姜贵妃的春风。
也是该他时来运转了。
长夜漫漫,终有尽时。
大雪下了一日两夜,终于是停了。
天色这世上从来就没有秘密,尤其是后宫弹丸之地。
昨夜里姜贵妃的一场高烧惊厥,今日一早上便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陛下对贵妃娘娘的眷顾守护,也尽已被人知。
宫中上下都在传:陛下对姜贵妃情真意切,宠眷情深。
爱,与宠,远没有全心眷顾那般令人心驰神往。
后宫妃嫔无不对那位蒙着面纱的姜贵妃又生起了莫大的兴趣:也不知,她那面纱下掩藏着的,是怎样的惊世绝艳的倾国容颜。
若能一睹芳容,这颗心也就死了。
甚至还有人说,下了一日两夜的大雪都是为了姜贵妃而停。
这消息自然也是传入了栖凤宫中,冯佳雪清早醒来便听闻着消息,手中攥着凤钗,眼神狠戾得要将人生生撕碎!
“什么姜贵妃,那不过就是个药罐子,这才进宫几日,就这么三天两头地生病热,她怎么不比那玉脆?一摔就碎了。
矫情。”
采芹恐惧地抓紧了玉梳,猛地后退了一步。
皇后娘娘从菱花镜中瞧见她慌张恐惧的神色,不屑地嘲笑道,“你慌什么,难道是怕本宫一簪子戳死你么?”
“不,不……奴婢不敢,娘娘饶命!”
采芹两腿抖了抖,直接就跪在了地上,伏地磕头。
“行了,本宫不就是随口说了你一句,至于吓成这副模样。”
冯佳雪对她的胆小至斯也是一通白眼。
采芹跪在地上不敢动,浑身直抖。
冯佳雪回身凑到了她跟前,食指请挑起她的下颚,徐徐笑道,“你放心吧,本宫身边从来没有比你更耐吓、更挨欺负更扛打的,你很有价值,本宫,还舍不得你死。”
她在笑,可她眼中的寒意却森然不已。
采芹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仿佛,看见了她的死期。
早朝上,昨日百官未朝,今日上了早朝,却还是同一样,冯相说什么便是什么,极其乏味。
辰时时候,早朝便散了。
宜欢殿里的姜雁容还在睡,未醒。
司徒耀回来时也不让人去吵她,便换下了朝服又进了她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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