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雪竹也不知该如何答。
屋里静的只能听到呼吸的声音,还不及廊下晃动的笼灯出的声响大,每一声都像是捶在了江怡的心上。
砸得她千疮百孔,每一处都在疼,可又不能说出的到底是哪里疼。
其实…周身都痛。
-
江怡没胃口,晚膳没用,水也没饮多少,早早便躺下歇息了,雪竹在外间候着,耳朵时时竖起,听着屋内的动静。
除了细微的呼吸声再也听不到其他。
她有些担心,数次进来查看,见江怡一直闭着眼,便又心安地走了出去。
只是她不知的是,她前脚出去,后脚江怡便清醒过来,眼睛直勾勾盯着墙上成双的烛影。
连影子都是成双的,唯有她不是。
蓦地,忽觉很冷,她缩了缩脖子藏进了被子下,不知是她太冷的缘故还是什么,被子里也是冰凉一片。
今年的冬日与她来说似乎格外难捱。
后,她又思付,当她嫁进相府那日便于春夏秋毫无干系了,她的世界里唯有漫天飞雪日。
本以为周洛云是良人,到头来还是她真心错付。
江怡缓缓闭上眸,积蓄许久的泪珠再也压不住,顺着眼角流淌下来。
她咬着帕巾无声哭泣。
-
江怡每到冬日身子便会不太利落,时好时病。
次日,她染了风寒,咳声不断,家里还有之前她命雪竹买的一些草药,正巧用来煎服。
汤药服下后感觉才好了些,她正好倚榻歇息,刘妈走了进来,“二夫人,老夫人请。”
平日都是丫鬟来唤人,今日竟然刘妈亲自来唤人,江怡诧异道:“母亲唤我何事?”
“二夫人去了便会知晓。”
刘妈装作没看出江怡脸上的病容,还是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二夫人快点吧,去晚了老夫人会生气。”
宋氏生气的样子很吓人,江怡是有几分怵的,点了点头,“好。”
雪竹给她穿上氅衣,又端来一盏热茶,“夫人,昨夜下了一夜的雪,外面天寒地冻,喝点茶水暖暖身子吧。”
江怡也怕去了梅院没个歇息时,便接过茶盏一口饮尽。
刘妈等不及了,不断催促,“二夫人快点走吧。”
江怡不敢耽搁,步出了屋子。
刚走出,一阵冷风迎面扑来,像是冲撞进她的心底,莫名的冷意从胸口蔓延开朝周身散去。
冻得她牙齿打颤,身子虚晃,步下台阶时脚都是飘得。
江怡的院子在最西面的位置,同程月芷和周洛雪比起来,碧竹院位置最偏,距离梅院也最远。
当初这处也不是江怡自己挑选的,是家里只剩这处了,周洛云的意思可以换个更大的宅子,但宋氏不乐意,说人愈来愈多,日后的开销也会增大,再换新宅子怕是会入不敷出。
见江怡一直未表态,她又道:“要是窈窈不喜欢这处,你们可以去住梅院。”
这话吓得江怡一颤,像是她再驱赶宋氏似的,她急忙回道:“梅院是母亲的院子母亲住着便可,儿媳和夫君住哪里都好。”
周洛云无论白天还是黑夜不是在皇宫便是在相府书房,是以对住哪里也并不介意。
就这样,江怡住在了最偏僻最小的院子,前面有参天大树遮挡,日光也不是很好。
江怡不能细想这些,每每想起便觉得十分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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