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小吏跑过去瞧了,挥动手中旗号,一旁陪同的吴兆松就道:“中了!”
“嘿!”
严奉桢喜形于色,说道:“二十丈,十中八,若不是方才我手抖了,只怕十中十也是能的。”
他转头将提着的火铳递与李惟俭:“复生试试成色?”
李惟俭笑着摆手:“算了,我可不想学着景文兄成了大花脸。”
严奉桢宝贝也似的将火铳抱在怀中,探手摩挲着叹道:“这新铳管子果然厉害,倘若来日我大顺上下官兵都配发此铳,料想海内外再无敌手。
啧,就是可惜只靠着匠人拉膛线实在太过抛费,六根就只成了这一根,须得琢磨个机械专门拉膛线。”
李惟俭便道:“这倒不难,回头我与景文兄设计一番,总能寻到法子。”
严奉桢颔首应是。
便在此时,有小吏飞奔而来,附耳低声与吴兆松说了一席话,吴兆松随即朝着二人拱手:“二位,我有件要紧事儿,少陪了。”
李惟俭拱手相送,那严奉桢只是摆了摆手:“去吧去吧,早说不用你陪着了。”
这吴兆松前脚走了,过得半炷香光景,自靶场外行来三人。
领头的是个身着绿袍的中年官员,身后两个随从,一老一少。
这一行人须臾光景到得近前,又瞧着严奉桢试了几枪,待听得连连上靶,顿时赞了一声:“好!”
严奉桢只瞥了其一眼,便笑呵呵道:“能不好?我可是足足抛费了四十两银子呢。”
李惟俭却是个有心的,见那中年官员一张国字脸,自有一股上位官威;其后一老一少,老的面白无须,少的也是如此。
仔细观量,那年岁小一些的依稀二十出头年岁,面容丰腴,偏生喉间不生喉结。
他当即心中暗忖,带着两个太监伺候着……这位莫非是忠勇王当面?可怎地只穿了身绿袍?莫非是要来个微服私访?
李惟俭不敢大意,也不曾戳破其身份,当下拱手道:“敢问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老的那太监就道:“这是内府李郎中。”
郎中还姓李,年岁也对得上,只怕八成就是忠勇王了。
严希尧丢来的肉骨头,不想竟是将自己引荐给忠勇王。
“见过李郎中。”
“嗯,”
李郎中负手而立,目光一直不曾自那新铳上移开:“这铳不知有何独特之处,本官可能瞧瞧?”
严奉桢没应声,有些不舍。
李惟俭却凑过去抢过来,双手奉上道:“大人请看便是,此铳内制螺旋膛线,弹丸也与寻常不同,开火时弹丸后方膨胀,使得弹丸贴近铳管内壁,螺旋飞行,这才愈发精准。”
他说话光景,那年岁小的太监急忙掏出纸笔来记录。
李郎中打量了火铳几眼,除去弹丸与膛线,并未发觉奇特之处。
扭头见那‘小太监’还在书写,开口便道:“元春,暂且不用记录,待本官先试试再说。”
元春?贾元春!
李惟俭强忍着没扭头看将过去……想着那‘小太监’一脸女相,这会子他哪里还不知!
此人哪里是忠勇王啊,分明便是当今圣人当面!
真真儿是好大一块肉骨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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