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思恭显然就想到了这一层,所以他将矛头对准东林党,所以才会说他在研究东林书院。
朱由校斜着靠在卧榻上,笑看着骆思恭:“爱卿倒也坦诚。”
“臣在陛下面前不说假话。”
骆思恭连忙躬身道。
朱由校这么说很简单,那就是骆思恭居然敢说自己在揣摩圣意,要知道这可是犯忌讳的事情。
皇上的心思岂是你一个做臣子的可以揣摩的?
可是朱由校却不在乎,这又是一个嘴上规矩,也就是说只能是嘴上说说,根本落不到实处。
这个天下,朝中这么多的官员,谁不想揣摩陛下的心思?谁不想知道陛下的想法?多少人能够克制住自己不去想?
当然了,也有人能克制住,因为他们没必要去想。
原因很简单,皇帝要按照他们说的做,否则就是昏君;皇帝想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帝按照他们说的做。
朱由校突然觉得他们需要的其实不是皇帝,而是神主牌,皇帝只要坐在那里,不说话,不动,不吃饭,也不花钱,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好的了。
比如东林党,他们就是这么想的,然后下一秒朱由校就想到了另外一个人,那就是孔子。
这位先贤不就是这样?不说话,不动,不吃饭,任由他们打扮,所以孔子的地位被抬得越来越高,至圣先师,他的后人都被封了衍圣公。
想到这里朱由校又笑了,他忽然觉得这个世上的事情其实就是这样,怪不得说皇帝都是孤家寡人,事实上他们只是洞悉了一些事情的本质。
比如你的皇后嫁给你不一定是真的喜欢你,你的儿子孝顺你可能是为了让你早点死。
在这样的情况下,皇帝又岂能不是寡人?身边的大臣希望你是他所希望的样子,身边的宦官希望你是他所希望的,谁在乎你真的是什么样子?
看着表态的骆思恭,朱由校笑了笑:“朕不听说,只看做。
既然你知道李贽,那就好,你去给朕找一个人。
最好是李贽的弟子,能够继承李贽的衣钵。”
说完朱由校脸上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声音也低沉了起来:“不可走露了风声。”
“陛下,臣以为李贽的学生之中,汪可受一脉可继李贽的衣钵。”
骆思恭想都没想,直接开口说道。
汪可受一脉?
朱由校顿时来了兴趣,向后靠了靠说道:“那就说说看。”
“是,陛下!”
骆思恭答应了一声,这才继续说道:“汪可受,字以虚,号以峰,湖北黄梅独山汪革人。
万历八年进士,初任浙江金华令,旋升礼部主事,后历任员外郎、郎中,江西吉安知府,山西提学副使,江西右参政,山东霸州兵备道,山东按察使,顺天府尹,大同巡抚,兵部侍郎等职,总督蓟、辽东、保定等处。”
“万历二十年知吉安时,修白鹭州书院;万历三十七年任陕西布政使时,于宝庆寺高“联镳会讲”
,诣会听讲者众,改寺东“小悉园”
为关中书院,为冯从吾讲学是所。”
“李贽死后,汪可受,以及梅掌科、苏侍御捐银钱为其树碑,晋江西仑作温陵先师庙,颇奉香火。”
朱由校听着骆思恭给自己报出了汪可受的生平,心里面顿时有些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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